华大姑奶奶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妥,忙咬住舌头,勉强镇定地描补道,“皇上只怕也是知道王爷的性子,故意留出时间给祖母备齐酒酒的嫁妆的”。
宁河长公主无声叹了口气,“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有哪些适合给酒酒补嫁妆,还缺什么,也好早日遣人采买”。
华大姑奶奶咽下嘴边的话,接着宁河长公主的话头道,“来不及的话就从我的嫁妆里先——”
宁河长公主打断她,“那是你傍身之用,就算是失礼于皇叔,我也绝不会动用你的嫁妆,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说”。
华大姑奶奶见她动了怒气,不敢再说,陪着她清点库房不提。
……
……
夜幕降临,处处披红着绿的福广王府中,热闹还在继续。
阔大的演武场上足足摆了二十桌酒席,亲卫、小厮、丫鬟、婆子及他们的亲戚至交,一个不落,只要来了,个个坐席喝酒,喝得红光满面,笑声震天。
酒至半酣,霍延之和九方凤来敬酒。
霍延之从来不饮酒,今天破格来敬酒,众人皆是欢喜又振奋,欢呼声笑闹声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
待两人敬过酒后,亲卫们不敢闹霍延之,却硬是留了九方凤下来。
九方凤被当归押着又敬了一轮酒,直喝得俊面通红,眼见着当归兀自不放过他,倒了满满一盅酒,要和他“一口闷”,连连求饶。
当归向来是个不怕事大的,喊道,“咱们军师做了驸马爷还不想喝酒,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兄弟们说是也不是?”
众亲卫轰然应是,九方凤连连摆手,“再喝就真的要醉了!不能再喝了!”
“醉了就醉了,这时候不醉等着什么时候醉!”
当归话音未落,细辛就冷不丁一盅酒往九方凤口中灌去,“那么多废话!先灌个几盅,灌个半醉,他就自己要着喝了!”
当归,“……”
突然就觉得王爷做什么都喜欢带着细辛,而不是他,也不完全是犯蠢!
有了细辛带头,亲卫们轮番上前灌酒,九方凤看着左右逃不过,也豁出去了,来者不拒,举杯就干。
亲卫们欢声震天,场面越发地热闹喜庆。
亲卫们将九方凤灌得差不多了,才总算放过了他。
当归要送他回房歇着,九方凤却不肯,嚷着要去见霍延之。
当归没办法,只得将他送去了霍延之的院子。
两人进了霍延之的院子,找了一圈,最后在屋顶上找到了提着一壶酒,自斟自饮的霍延之。
九方凤仰头看着霍延之,嘿嘿地笑,“屋顶好!屋顶好!屋顶正好方便本军师夜观星象!”
当归,“……”
确定无疑了,九方军师是真的醉了。
当归小心翼翼带着九方凤上了屋顶,将他放到霍延之身边安顿好,不放心地叮嘱道,“王爷,军师醉了,您可千万看好他,别叫他摔下来了”。
见霍延之点了头,他才不放心地下了屋顶,只却不敢就走,在下面寻了个地方候着。
待会他还要送军师回屋。
难道还能指望王爷亲自送,又或是让军师自己走回去不成?
当归望着悬于头顶的月亮,仰头松了松筋骨。
王爷要成亲了,军师也要成亲了,真好!
王爷成亲后就会立即去福广,到了福广,他就不必整天做个跑腿小厮,骨头都上锈了快!
屋顶下的当归心情舒畅,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屋顶上的九方凤疑惑看了看霍延之,“王爷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我喝的是甜汤”。
若是清醒的九方凤肯定不会再问下去,可现在,他醉了。
于是,醉了的九方军师好奇宝宝般虚心求教,“那王爷为什么用酒壶装甜汤喝?”
“方便”。
九方凤噢了一声,忽又皱起眉,义正言辞道,“不对,我问的是王爷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重点是一个人!
跟是喝酒还是喝甜汤没有关系!王爷你不要敷衍我!”
霍延之,“……”
他怎么知道他的重点是什么?
九方凤忽地靠近,一眨不眨地直视霍延之双眼,肃然开口,“王爷,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和华二姑娘一起喝甜汤,既然想,为什么不去?”
霍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