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短促笑了一声,“程公子,你运气很好”。
程修远莫名,怎么突然说起他运气好不好的?
程尚书却听明白了,年鱼这是在说运气好,碰到了他失意的时候!
他要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年掌印,这时候只怕是要挖了修远的眼珠子!
可就算是现在,谁知道这个看似失意的掌印大太监私下里到底还有多少能耐?
他可是连沾上了连氏余孽的事,都好端端地活了下来!
程尚书不敢得罪他,赔笑道,“小孩子没见过世面,掌印恕罪恕罪!”
又呵斥程修远,“这么大人了,天天没个正行,这又是从哪疯回来了?”
程修远就将刚刚朱雀营挑衅的事说,着急问道,“祖父,到底怎么回事?杨提督到底是不是凶手啊?”
程尚书,“……”
他这还没昧着良心栽赃杨宪呢,修远就受了这么大委屈!
要是他真栽赃了——
啧,幸亏他聪明,及时止损啊!
程修远见他不说话,只当是不方便当着年鱼的面说,又急急问年鱼,“年掌印,祖父的腿怎么样了?”
年鱼轻嗤一声,“如果我年鱼出手,只要一百天,保证尚书大人又活蹦乱跳的的。
但若是其他庸医,至少,一年吧”。
程修远急切下上前半步,“还请掌印出手,我程家上下感激不尽!”
年鱼施施然站了起来,瞥了一眼程尚书,“尚书大人可要记得欠本座一个人情,本座随时遣人来讨”。
年鱼的目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根本无从判断他说的“欠一个人情”是说不追究程修远冒犯他之事,抑或是他看出了他故意摔断腿之事。
程尚书手心已起了一层黏腻的冷汗,虽然没有证据,他却有种直觉,年鱼绝对看出了他是故意摔断腿的!
程修远见他不理会自己,急切下又上前半步,恳切开口,“还请掌印出手为程某祖父看伤”。
年鱼轻嗤一声,转身往外走,“小崽子,你说的话可不算话”。
程修远一呆,小崽子?
他叫他小崽子?
他哪里像小崽子了?
相比程修远,程尚书关注的却是另一句话:你说的话可不算话——
年鱼绝对是看出了他是故意摔断腿,并且根本不想他出手让他早日康复!
程尚书只觉浑身血液都冻住了,怎么可能?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医术通神至斯的人?
这时走到门口的年鱼忽地回过头,开口,“呀,小崽子,你过来,本座正好有点事让你办”。
程修远在跟着年鱼走进帽子胡同的一路上,脑子里都是懵的。
年鱼说有事让他办,他怎么就真的跟着来帮他办事了?
“啧,这个地方本座记得,上次本座与你祖父一起审前锦衣卫指挥使葛雷的案子时,就是在这喝的茶”。
年鱼说着抬脚往里走,程修远更懵了,忙喊道,“掌印,那我——”
“你?”
年鱼挑眉,“本座让你来办事,难道你还想让本座请你喝茶?”
程修远下意识反驳,“不是不是”。
“不是就好,本座可不会请个小崽子喝茶,平白坏了心情”。
年鱼说着迈步进了清风茶馆,程修远在原地立了一会,恍然回神,对对,年掌印让他来办事的,他还是先去将事情办妥了!
可他怎么知道小崽子喜欢什么?
还是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崽子!
呸呸呸,是小孩子小孩子,什么小崽子,他都被年掌印带歪了!
他还是去找华二姑娘和孟十姑娘帮忙,姑娘家肯定比他懂。
程修远进了杏花村,孟姜等人还在杏花村听说书,华平乐却已经走了,程修远只得请孟十姑娘帮忙不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