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黯淡后,冷风狂啸着,穿林过巷,好似凶兽咆哮般,声音格外刺耳。
而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格外诡谲。
“这都是我个人行为,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干的。”那人还在解释,似乎怎么都想不到,祁则衍这样的人会扯谎。
“和先生没有关系,和整个游家都没关系。”
“您这是污蔑,害了我们少爷,你还想把整个游家都拖下水吗?”
……
男人叫嚣着,似乎想以此证明这一切都是他的个人行为。
站在边上,一言未发的江锦上倒是一笑。
“你这话说得挺可笑,你是游家人,当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整件事和游家就脱不了干系?”
“说我们想把游家拖下水?”
“倒不如说,是你想害死整个游家!”
“不是,我没……”此时游鸿宪正在打量着他,眼底有些许质疑,这让他越发张皇失措,脑子乱了,都不知该该怎么为自己开脱辩解。
“游先生,这人是你们家的,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您觉得该怎么处理好呢?”江锦上笑着看向游鸿宪。
游鸿宪活了大半辈子,若是他们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也白活了。
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攻心的。
挑拨,离间关系。
这世上,大抵除了自己,没有人敢说,可以百分之百信任任何人。
尤其是在做坏事的时候,团伙作案内讧的出事率往往很高,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无法准确控制。
他知道江锦上他们是故意的,可他心底真的动摇了,他不确定面前这个人,有没有把他卖了。
最可怕的是……
他们居然将刀递到了他手上,让他亲自动手解决。
现在这种情况,他如果惩戒轻了,好似有包庇,与他同流合污之嫌疑。
可江锦上和祁则衍说他故意栽赃自己,为了自证清白,肯定要从重处理,这样的话,如果他心生不满,直接把自己咬出来怎么办?
似乎无论怎么处理,他都会陷入两难境地。
游鸿宪怎么都想不到……
他送出去的刀,会悬在自己颈上。
“游先生?”祁则衍挑眉,“我们也是为了游家的声誉着想,所以特意送来,交给您处理。”
现在的情况就是,将他推入两难境地,自己还得笑着和他们说声谢谢?
游鸿宪咬了咬牙,心里恨透了这群小子!
祁则衍和江承嗣肯定没这种心智,肯定都是江锦上干的。
京城一度疯传他多智近妖,可仔细一想,只是个小辈,能有多厉害,大抵是夸大其词了。
今日看来……
果真是个祸害!
“先生,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是我的错,我……”男人似乎想要表忠心。
游鸿宪却忽得抬脚,一下子踹了过去,一脚踢在他肩膀上。
又重又狠,那人本就被祁则衍踢翻在地,胳膊曾被江锦上弄脱臼,这一脚下去,疼得他龇牙咧嘴。
“混账东西,谁让你这么干的,自己做错事,你还想拉整个游家下水……”
“自己做的事,就自己认了,你还敢攀咬别人?”
“手脚脏,就连嘴巴都不干净!”
“你还敢对打祁家的主意,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
游鸿宪好似气得急火攻心,上去又狠踹了他两下,“我们游家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好似是被气得窝火,上前狠踹,可字字句句,聪明人都听得出来,他在警告这个人。
站在那对中年夫妇身后的人,似乎是想上去劝架,如果再这么打下去,大抵是要出人命的。
不曾想抬手阻止的却是那位端庄优雅的夫人,她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只是拿过一边的小蝶,捏了块糕点,眼底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