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健又扫了一眼,应了声,把文件夹丢到了一边。
谭少听得笑了,额角的小白痕也在灯光下跳跃了几下,他伸手又拿过床上的小檀木桌上的大碗公,单手拿著大喝了一口,咕噜咕噜吞下,说:“今天我忌日,张健,陪我喝一杯呗……”
回应他的,是张健掐断了的视频。
谭少也不在意,碗里的酒没了,又伸到床下,拿出一大瓶白酒,倒进自己的宝贝大碗公里。
参驮进来时,谭少已经醉得红了眼,倒在了床角一边一手紧紧抓著被子,另一支吊臂吊起受伤的手正脱离了吊带出来像条死臂一样斜放在一边,整个嘴脸一幅呲牙咧的模样。
“我要杀了他。”
参驮没开口,把大床上的酒瓶给拿了下来,把桌子也搬到一边,顺便把谭少也连带著被子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再把受伤的手固定绷住了。
“我要杀了他……”谭少这下满脸都是水了,他用完整的手边擦著脸边咕噜,“混蛋,居然在爷的忌日带女人吃饭,还说什麽宠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都他妈扯蛋,我真是年少无知才这麽为他想,混蛋王八蛋,死七哥臭七哥,我不要你了……”
哭到最後,他还哽咽,都懒得想其实是他七哥不要他了……只是自己装作自己不要他。
不过,自己喝醉了,还是可以暂时癫倒一下黑白的,谭少微微这麽一想,越发的心安理得地骂起范宗明来了。
都是他不仁不义不爱他,自己才这麽凄惨的,不怨他,他妈的他怨谁去?
谭少不敢再去北京打听消息,怕一露馅,前功尽弃。
先前隐隐的,他还包含著惩罚范宗明的意思,不给他任何探究到他活著的消息,让他抱著可能知道他还活著却只能看到他坟墓的事实难受。
可惜的是,谭少觉得自己太看得起自己,范宗明自他“死”後只低落过一段时间,然後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他是知道我还活著才这样呢还是认为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多大在意才这样呢?谭少每次想起这些,觉得范宗明不管在哪里,都有本事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