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哀叹了声,面色愁苦的走了,人一走,外边的人就向黄菁菁打听韩氏的来意,是呢黄菁菁没落井下石,笑着道,“她说小富能在镇上念书多亏了我的功劳,特意来说感谢的。”
只字不提佐料粉的事儿。
瞅着人少些了,黄菁菁去灶房烧水洗衣服,桃花和梨花住在这,整天玩得脏兮兮的回来,换下来的衣服多,老花又抽不开身,就她洗衣服做饭,刚提着温水出来,院外走来群头发花白的人,说是刘氏娘家的几个叔伯,手里拎着包糖,说是给她赔罪的。
黄菁菁瞅着天色,语气有些阴阳怪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相干的人都成群结队上门赔罪。”
她和刘氏娘家没什么往来,这些人是脑子生锈了?
“亲家母啊,上回来周家闹实属猪油蒙了心,一时冲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点头哈腰的看着黄菁菁,满脸不好意思。
黄菁菁把桶里的水倒进木盆,搬了小凳子坐着,扯着嘴角道,“我哪是什么大人,顶多算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
众人杵在院子里,悻悻然不知说什么,稻水村的动静他们听说了,竹林整天有人砍竹子,说编了竹篮子拿到周家卖,一年到头,挣钱不容易,这不,他们想着讨个活计就来了,黄菁菁先洗米久的衣服,米久的衣服干净,简单搓搓就干净了,桃花和梨花的衣服费时,她细细抹着皂角,当院子里的人不存在。
“亲家母啊,听说你们收篮子?”
黄菁菁不咸不淡的嗯了声,还有村里的人在,黄菁菁把话说得清楚,“老大他们是吃稻水村井里的水长大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只收村里人做的篮子,外村的篮子暂时不考虑。”
这话听得有人熨帖有人难过。
“还是黄寡妇你够义气,富裕了不忘拉衬大家,放心,我们好好编,一定不会坏了你们的名声。”当即有人挺了挺胸脯,真正编竹篮子的人在家干活,拿过来卖的多是不干活的,黄菁菁言笑晏晏,“那就说好了,篮子太毛躁,别怪二两眼光高,扎着客人的手,我们是要赔偿的,损了名声,生意不好,往后篮子都没法买了。”
“那是自然,放心吧,同村的,大家相互体谅体谅。”
刘氏几个叔伯得了冷脸,灰头灰脸的回去了,手里的糖也没给黄菁菁,周家在十里八村名声响亮,刘家跟着他们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早先多少人看不起他们哪,如今舔着脸上门借钱,人家爱搭理不搭理的,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黄菁菁没在意刘氏几个叔伯,当日闹着吵到家里来,跟土匪似的抢东西,如今看到好处想低声下气和解,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儿,既撕破脸,又何必云淡风轻接过不提,她做不出这种事。
村里人回去,就把黄菁菁说的话传开了,人家为了照顾同村的人,义正言辞拒绝了外村人,他们如果揪着二两不放,倒是真的恩将仇报了,况且,周家的生意越好,要的篮子越多,对他们来说好处越大,名声多重要,从周家丢了席面生意就看得出来。
渐渐地,抱怨赵二两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声音小了,都是庄稼汉子,篮子被退出来哪会不知羞耻,故而,编篮子的愈发注重细节,用不着赵二两检查,自己就会在家过一遍。
这个冬日,对稻水村的人来说是充实又欢快的。
只是家里忙,她说好带桃花赶集买针线,一直没时间,上门的客人多,大尺寸的篮子仍然有些小了,镇上的有些人亲戚在外镇,想给亲戚捎些回去,问周士武有没有大家伙,好奇周家的佐料粉卖得这么好,怎么不去镇上买个铺子,赶集的人多,生意会更好。
这件事黄菁菁也想过,只是去镇上开铺子哪是这么容易的,租赁铺子要花笔钱不说,每个月还要交税,而且他们在清源镇没有根基,遇着地痞流氓应付不过来,最怕的是遇到某些人黑吃黑,他们哪儿和镇上的人较量,到时候方子没了不说,一家人过得也不甚好,犯不着冒那么大的风险。
凡事循序渐进,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又到赶集这日,黄菁菁想着再不去,再有两回集市就过年了,镇上的铺子只怕早关门了,交代老花两句,带着桃花和梨花去了镇上,算着日子,她先带着两人先去了周士文的住处,周士文租赁的一处宅子的半边西边屋,有厅堂两间卧室,灶房是搭建的,有些小,院子只有一半,和另一半中间拿围墙隔开,她敲了敲门,里边果真传来周士文的声音,“老大,是我。”
院门推开,迎面扑来淡淡的酒味,周士文穿戴整洁,看来正准备出门,“娘,快进屋,我去集市买些东西准备回村了呢。”
原本昨晚要回的,东家请客,饭桌上喝了些酒,醉醺醺的走不动,想着恰好今日赶集,就想着在集市上买些年货再回。
“年货都置备齐了,你直接回去就是了,我带桃花梨花来是给她们逛逛,你喝酒了?”
黄菁菁左右手牵着桃花梨花,便没手给周士文扶着,他弯腰抱起梨花,点了点头,“昨晚东家请客,不小心喝多了,娘可是要买什么?集市上人多,您说一声,我去买。”
城里的铺子断断续续关门,就剩下城外的集市,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黄菁菁带着两个孩子,不注意就被人冲散了。
“随便逛逛,经过外边,带她们来碰碰运气,不逛外边的集市,买点针线回去。”女孩爱美,五颜六色的针线爱不释手,以前家里穷,桃花哪儿见过五颜六色的针线,也就在黄三娘见过,心心念念到现在,黄菁菁要是不给她买,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家里条件好些了,但凡能做到的,黄菁菁都希望能尽量满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