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明娇这次见前姑父没有再主动去他家,而是把他约了出来。
戏要演全套,至少目前她还要给小姨他们那边继续营造一种她和前姑父关系日益亲近的假象。
他们约见的地点是市中心的一个大广场。前姑父当然不敢迟到,是以明娇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
明娇看着他奇怪的走路姿势,歪歪斜斜,仿佛脑子被丧尸啃掉了一样,挑了挑眉,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是不是小姨派人把他打了。
但转念想想,小姨要做就得把事情做绝,这么不痛不痒的打他一顿,难道不怕他向自己告状。
“你的腿怎么了?”
前姑父表情一僵,脸上带着苦相和恐惧,但没敢多说什么,“前两天酒喝多了,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
明娇打量着前姑父,心念转动不止。
她基本上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仿佛天然带着深情的桃花眼里漾过一抹奇特的笑意。
有的时候身边的人太聪明,太敏锐,也很令人苦恼,想瞒过她什么事情就变得非常困难。
明娇觉得唐晓渔是猜到了一些真相,但这样的事总是心照不宣更好。
偷偷跑过来将人打一顿的晓渔,也蛮可爱的。
前姑父被明娇古怪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有些瑟缩,生怕这个魔鬼一言不合又打他。
但是广场热热闹闹,来来往往的人群又多少给了他一点底气。
明娇也确实没有打他,只是似笑非笑的说,“哦,那你可要小心点,本来就只剩下一条好使的腿,再摔断了以后可怎么活呀。”
前姑父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关心。十分肝颤的点点头。
明娇又笑了一声,“钱花的差不多了吧?”
前姑父下意识的争辩,“是,是你说要给我的,其他钱我可没敢动。”
明娇笑吟吟的,“是没敢动还是没来得及动啊?”
前姑父心底涌起巨大的寒意,他最害怕明娇的地方,从来不是她单纯对他的毒打,而是她仿佛总是能看穿他的想法。
当然挨打虽然不是最可怕,但也很可怕,更可怕的是明娇打他时那种轻描淡写的狠辣。
他赶紧低下头,“我不敢。”
明娇慢悠悠的说,“无所谓,什么事情想一想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做没做。”
前姑父除了点头还是点头,像个被安装了点头程序的点头机。
明娇,“我知道你的钱不够花了,这两天你就可以继续向他们要钱。你要的越多,我给你的就越多。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考验你的本事。”
前姑父眼睛里立刻冒出贪婪的光,比起明娇前两次推动他催促他,这次他显然多了主动和掩藏不住的期待。
·
装潢看起来精心而典雅的办公室内,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小姨脸色铁青的坐在柔软而舒适的沙发上,只是现在她半点也感觉不到舒心。
事情一直在失控,似乎从明娇脱离她的掌控开始,什么都变得不顺利起来。
这些想法让她的心情更加烦乱。
她强按捺住纷乱的思绪,不往其他事上想,只关注于公司眼下的困境。
在商场上,谁都难免有踩中陷阱的时候,像眼下这种费尽心力的将一个项目竞争到手,却发现它有巨大的弊端并不是没有前例,甚至可以说常见。
只是陷阱之所以说是陷阱,就是往往容易让人生出两难,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比如眼下,如果她投资下去要冒巨大的风险,极有可能会打水漂。如果就此放弃,同样有损失不说,还需要一笔巨额的资金来填这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