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落了下来,他们留下的脚印变得模糊,就像过去的记忆会一点一点消失。
没有再开口,叶闪闪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宫越的手心,他觉得很心慌,当年发生的事情,正一点一点地重现展露在他们的眼前,但带来的,却是恐慌。
那种药物会赋予人生命力,却会不断地夺走人的记忆。
贝尔纳说,他的健忘症越来越严重了,到现在只能记得一两天里的事情。以前情况好一点的时候,他在镇上的学校教生物,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忘记自己的同事,忘记学生的姓名,甚至忘记去学校的路。后来他放弃了工作,回了家,因自己的履历,在那个学校挂了一个名。
每一天醒来,面的全然的陌生,不会有新鲜感,而是真真切切的一种恐慌。而这种恐慌,还会循环地不断地出现。
叶闪闪突然停下来,伸手抱着宫越,收紧了手,力道很大。他想说什么,但喉咙发疼,像是正被刀片割着磨着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好把自己和宫越靠的更近,贴地更紧。
宫越感觉到力道,有些迟疑地把手抬起来,也揽住了叶闪闪,喊他的名字,“闪闪。”
“嗯。”叶闪闪点点头,又好不容易才发出了一点声音。
“你别怕。”
叶闪闪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一口咬住宫越的衣服,把快要溢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才哑着嗓子说,“我没怕,我只是心疼,“他直起身,看着宫越,“你不要总是担心我,”
不要在这样的时候,最先担心的,还是我。
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宫越用指腹抚了抚他泛红的眼尾,放缓了声音,“我不怕,因为有你。”
叶闪闪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嗯,就算你每天早上睁开眼,就会把我忘了,”他有些艰难地笑了笑,
“我还是会告诉你,我叫叶闪闪,这个名字是你给我起的,你叫宫越,是我最爱最喜欢最重要的人,你所有的事情我都帮你记得清清楚楚,你不用担心害怕,也别慌——”
他说不下去了,重新靠在宫越的肩上,把心里涌起的那阵痛楚缓过去,隔了好久才说,“你别怕,总有办法的,我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
“嗯,乖,”亲了亲叶闪闪的头发,宫越视线落在地面积地厚厚的积雪上,“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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