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起来，这个笑容也许比哭还悲伤。

“那伏地魔呢？你喜欢这个名字吗？”我看着他。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我面前，甚至身体也一动都没有动。

我调整着我的情绪。

“可是我还是要叫你里德尔，你不可能从我嘴里听到一句你爱听的话，不可能的，里德尔，我已经叫习惯了。”我平静地说，“你早该杀了我。那个咒语明明都已经挂在你嘴边了，不是吗？为什么不说出口呢？”

“你下不去手。”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几乎完全不考虑我的话会不会激怒他，我想我多半是疯了，我的内心迫切地想要让他亲自向我证明那个我从来就没奢望过，可是去了地狱一遭却突然点醒我的东西，“你爱我，所以下不去手。你不敢承认这一点，里德尔，你比我还懦弱，因此你从来都会逃避——”

“钻心剜骨。”这个咒语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难以言说的痛苦由内而外传递到四肢，我的五脏六腑如同被硬生生扭在了一起，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的眼泪浸湿了脸颊，绝望随着那些疼痛侵蚀着我的全身，可是我竟然感受到了刹那间的轻松。

短短的几秒钟过后，咒语停了下来。我喘着气，满嘴的血腥味使我感到有些恶心，甚至眩晕。

所有与他有关的一切，都跟着这句咒语一同隔断在了过去，我就像完成了某种执念，我很乐得如此。

“谢谢你。”我轻声道，“你终于做了件我一直想让你做的事。”

他一句话也没说，向着门外走去。

“我没输，汤姆·里德尔，从来都没有。”我看着他的背影，“我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而你的一生，会活得比我更痛苦。”

里德尔停顿了几秒，回过身，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我甚至怀疑他已经失去了通过表情来表达情绪的能力。

“复活石给我，我让你走。”他淡淡地说。

我愣了愣。

那块石头早就被我压在储物箱里了。不过就算我一直带在身上，轻易交出去也很容易引起怀疑。

更何况，我不相信他会放了我。

“至少，你该用我的戒指和我交换。”我吐出了一句话。

空气安静了良久，他凝视着我，却没有丝毫动作。

“那就期待下次见面了，艾斯莉。”

他转过身迈步出了门，魔杖在他手中抬了抬，我身上的锁链瞬间断裂。我腿一软，扑倒在地上，不被束缚的自由感使我的大脑如同浆糊一样发懵、难以运作。

白色的羽毛从我的手臂上冒出，这种感觉几乎已经有些陌生了。

我怔怔地感受并等待着自己的变化，我张开轻盈的翅膀，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从窗口飞离了出去——拥抱着新鲜的空气，向着遥远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