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出了门,把门关上。
“好好休息。”我听见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我的眼皮再次沉重起来,陷入了昏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脚步声惊醒,里德尔看见我醒了,过来将我扶坐起来。他大概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些雨后的风里那种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我扭了一下身子,不愿和他接触,好在他也没有在意这些。
“你为什么看起来没什么事的样子?”我总算勉为其难地主动说了一句话。
“因为我的承受能力比你强太多了,艾斯莉。”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了一边,“我在地狱走了一圈,却仍然比你先醒来了将近一天。”
他端着一碗热粥坐到床沿,用勺子送到我嘴边,而这一切他做得都十分自然,就像照顾生病的亲人一样细致、耐心。
我很排斥这种感觉。
我别扭地歪了歪脸,拒绝进食。
“你两天没吃东西,不想活了,是吗?”里德尔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我的胸口起伏着,纠结了一会儿,接过他手里的碗自己喝完。我的嗓子僵硬得很,吞咽起来都显得有些费力。
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抬了抬,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的拇指从我的嘴角抚过,把那点水渍擦净。
“你不需要,这样对我。”我生硬地开口道。
“那你说,该怎样。”他把空碗放到一边,胳膊撑在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就算你对我用钻心剜骨或者直接杀了我都比这样强。”
“是吗?”他笑了笑,声音忽然放低了些,“也许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愧疚。”
“我为什么要愧疚?”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因为,或许是你错了。”
我怔了怔,没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你开口问我,我就会给你解释。”他说,“但很显然,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很不正常的慌乱感,好像真的是我忽略了什么,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说对了,我的确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迫切地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答案,然而他就这样结束了这个话题,把我丢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里苦苦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