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HP]阿卢埃特 江送柳 3385 字 2022-09-20

“就是因为这个吗?我和你解释过。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会让他们动手。”

“别骗我了,你们手里的人命还少吗?”她倔强地瞪着格林德沃,“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吧,格林德沃,他们不该任你践踏。”

“我从来都没有高高在上,阿奈,在我眼里麻瓜与巫师是平等的——”

“是啊,平等。”她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对你而言不过都是脚下踩着的登天梯,替你驮着东西的牲口罢了。”

格林德沃并未表现出愤怒或是不满,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向门外走去。

海因里希在和格林德沃短暂的眼神接触后,果断地拿出魔杖,绿光充斥了我的眼睛。而在最后一刻,她反应迅速地转过身去,把怀里的孩子紧紧护住。绿光消散后,女人僵直地倒在地上,怀里的孩子睁着眼睛,没有哭。

海因里希瞥了一眼孩子,迟疑了一瞬间,还是跟着格林德沃离开了这里。

格林德沃站在门口,回头望了望这座建筑,缓缓抬起手,魔杖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他的表情淡漠又充满仪式感,就像在指挥一支乐队一般。

蓝色的火焰随着他的抬手倏地燃起,在建筑周围画成了一个圈。他挥了挥魔杖,转身走了。熊熊大火在他身后迅速地蔓延开来,转瞬间就将整栋房子完全吞没。

手表滴滴的计时提示声音将我从记忆中拉了出来。我直直地盯着前方,浑身上下冷汗直冒。

“怎么了?”海因里希问道。

“没什么。”我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手却在不住地颤抖,由内而生的寒意一阵一阵地蔓延到后脑勺,整个人猛地打了个寒战。

“有什么问题吗?”他皱起了眉头。

“没有。”我摇摇头。十一点四十三分,我设置的提前一分钟提醒。我尽可能地调整着呼吸,“时间有限,如果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或者有什么需要告诉格林德沃,你可以提取出那一部分记忆给我,我会带给格林德沃的。”

“好。”他将一部分记忆提取出来,装进我递给他的一个玻璃瓶里,语气有点疑惑,甚至带上了些许调侃,“这么久了,你尽看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四十四分。

“到时间了?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他问。

我长出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情绪。

“不,还有三分钟。”我说。

我和他交换了外貌,他变成了守卫的样子,而我变成了海因里希的样子。

“你呢,你怎么办?”

“我暂时不能走。放心,我自有办法。”

“好吧,那有缘再见。”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的背影。交换了样貌,守卫身上的东西还在。同时控制自己和别人的行动对现在的我而言确实有些困难,不过还是能够办到的。我从墙上的通风口飞进海因里希的牢房,通过门上的小窗出去,将门重新锁上,然后再次飞了进来,变回人形,拿走了守卫身上的魔杖。我控制着守卫坐在了床上——他还维持着海因里希的相貌。

在我收回我对守卫的控制的瞬间,我用魔杖指着他,念出了遗忘咒。

“昏昏倒地。”守卫的眼神还没有从涣散重新聚焦,便又靠着墙昏迷了过去。我将魔杖收到自己兜里,从通风口飞了出去,绕着城堡徘徊。

时间正正好。我在心里默数。

我飞到后门上空,透过来回飞行的数不清的摄魂怪,我看到了海因里希。他一动不动地倒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空,只剩下一具躯壳。而看到这个情形的我,内心却没有丝毫波澜。

我算的时间没错。正好过了那三分钟,大批摄魂怪从城堡上空返回巡视,而他也刚好迈出这个门。身上没有魔杖,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面对摄魂怪。

没让我等太久,魔法部就得到了消息,派人来查看。这些都是我预想中的结果。

我在正上方盘旋,看着两个人查看尸体。我完全不担心,因为此刻在他们眼里,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样子——艾斯莉·菲尔德。短暂地混淆他们的视听,并不是一件难事。

“是摄魂怪之吻。看上去她是想要越狱,却被这里的摄魂怪吸食了灵魂。”

“这群鬼东西,饥不择食了。”

“早就说这些东西不靠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受控制……”

“越狱未遂,被摄魂怪杀死了。这件事不能外传,就说是抑郁绝食死的,让人来给她埋在后面吧。”

他们两个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身影渐渐远去。我贴近地面飞到门口变回人形,掏出魔杖对着海因里希的尸体。

“火焰熊熊!”

尸体没过多久便烧成了灰烬,我则是返回了海因里希的牢房。守卫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还在昏迷。我重新控制他离开牢房后,给他解除了魔咒,顺便把魔杖放回了他的兜里。他呆愣地站在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

他转头透过小小的窗子,看见海因里希的牢房里空空荡荡,反应了好半天,才惊恐地后退几步。

“人……人不见了!”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而我已然飞离了阿兹卡班,在高空中回头凝视着这座阴森恐怖的小岛。

阿奈·迪布瓦,我的母亲——是他们亲手杀害了她。我自然不可能让海因里希安然地逃出去。至于格林德沃,就困在高塔之上吧。他等不到我了。

阴冷的风吹得我有些发寒,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再多做停留。

我振动翅膀,头也不回地向着遥远的对岸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