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言给他夹了一块酥肉,他又张开嘴,示意要喂。
桌上的人可都看着我们,就连坐在另一侧的林朝堂也朝我们这边投来目光,我涨红着脸,捏着筷子,夹着酥肉,飞快塞进他的嘴里。
他无声咀嚼,脸上尽数都是笑,我侧耳压低声音,本想问他,你是不是没长手?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好,便对他说,你自己怎么不夹?
哪想到,他把两条胳膊垂下来,像海藻似的晃了两下,他一脸无赖,对我说,我没长手啊。
我真服了他。
这的饭菜十分美味,我控制着自己不要多吃,但是林展却好似没了的手重新长了出来,他使用着“新鲜”的手给我夹菜,我不想拂去他的好意,便都吃了,吃到最后,实在是难受,借口跑去厕所,实则都是吐了出来。
我冲了马桶,听着流水声,从隔间里出来,撑着腰,靠在洗手池前,漱了口,再次抬起头时,就见林展面色郁郁站在我身后。
他不笑的时候,像是一块凉薄的冰,一把锋利的刀,从眉梢到嘴角都是冷的,他捏着我的肩膀,手指攀上我的后颈,他问我,不能吃,为什么不说。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吁了口气,我说,我不想让你扫兴。
怎么会扫兴?
林展反问,他皱着眉,手从我后颈上松开,换成了搂抱的姿势,他贴在我耳边,对我说,你别那么自卑,别觉得自己亏欠别人,别因为旁人一丁点的好就感激涕零,这样不好。
我当然知道这样不好,赵珏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我沉默两秒,就对林展说,我在努力改变。
林展问,怎么改变,靠你自己?
他嗤的一笑,我心里一惊,他就说,等回去了,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我……我不想。
我下意识否决,心理医生这个话题,爸爸妈妈和赵珏都和我提过,只是我不想,我不愿意把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再一次供述给另外一个人。
不管你想不想,就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