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凯推开前院的栅栏矮门,闻言眼前忽然晃过方小野的脸。
上周六那天对方穿着雪白的短袖和水洗蓝色牛仔裤,版型很好,把整个人衬得肩宽腰细腿长。配上俊痞的五官和偏麦色的皮肤,站在太阳底下有种发着光的爽朗。背的包和手上的腕表都能统一风格,明显是特地打扮过的。
但是走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失落,打了蔫似的。
聂凯抬手摁了摁额角,不再多想,回了句“好”。
挂断电话,他沿着草皮上铺的石板路往里走,拐个弯就是别墅大门,前方的转角处隐隐漫过来暖融融的昏黄。
聂凯步伐一顿,心里浮现出几乎不可能的猜想。
路灯装在前院里,因此越往里走会越暗。但门口装了感应灯,转过弯就会亮起。
他停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才往前,灯光愈来愈亮,让他看清靠坐在门前的身影。
方小野的后脑抵在门框上,往一侧歪头的姿势,脖颈和肩膀舒展出一种随意而慵懒的曲线。头顶的感应灯温和地笼罩下来,将他脸部轮廓中英朗的地方柔化了,微微凸起的双颊被照得莹润,仿佛半融化的牛乳蜜糖。长且浓密的睫毛倦怠地垂下来,眼皮半阖着,坠落的阴影覆盖了单边眼缘下的小痣。
别墅门口铺了三十厘米的木质地板,他一条腿屈着,踩在地板上。另一条伸出去,大半搭在了青石板上,石板缝隙中冒头的野草柔顺地贴着他的脚踝。
聂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感觉到有一股气流上涌,不轻不重地牵扯着心脏。
他走过去,垂手托起方小野的脸,低声道:“醒醒。”
方小野动了动,睫毛扇动好几下,随即眼睛唰地张开。刚刚从假寐中惊醒,他眉间还残余着迷茫,见到聂凯后眼睛却很明亮,有一如既往的丰沛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