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我立刻去,看他们准备怎么样。」
成功霍然起立,先立正,然后向我深深鞠躬,我连忙摇了不迭,倒不是表示我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她,所以不必向我道谢,而是我怕她在这样的大动作之下,头上的风帽位置有所改变,露出了那张怪脸来。
我实在不想再看到那张怪脸一眼。
白素瞪了我一眼,神情竟然相当严厉。
后来她埋怨我:「成功可以知道人家的心意,你这样嫌弃她,她可以感觉得到,太没有风度了」
我只好勉强辩解:「我不是嫌弃她,而是嫌弃他」
当时成功抬起头来的时候,神情苦涩,彷彿是在告诉我:如果情形不改变,如何生活?
我不是不同情她,可是实在没有办法,又能够怎么样我吸了一口气:「你们慢慢说——成功女士如果有兴趣,可以留下来,我会随时和你们联络。」
我看出白素对成功有不寻常的好感,所以才开口留客。果然白素很高兴,显然她正有此意,只是怕我反对,所以还没有提出来。
这时候我也没有机会问白素她和成功究竟说了些甚么,何以她和成功会变得像老朋友一样,我心急到勒曼医院去,因为我肯定,有非常特别的事情在等着我。
第六部自杀家
三十多个小时之后,我进入勒曼医院。
亮声一见到我就道:「知道你性急,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带住我进了一间房间,房间不大,光线很柔和,有几张一看就知道坐上去非常舒服的椅子,椅旁还有一个酒柜。
亮声道:「请坐,一切请自便。」
我和他一起坐了下来,面前不远处,是一幅墙,亮声在坐下之后,将一副仪器移到身前,道:「在我叙述的时候,需要图片或是录象带的辅助。」
他说着,向前面那幅墙指了一下,我点头表示理解,同时也告诉他:「最好先说为甚么你们要将这张牌打给我」
亮声道:「因为我们想来想去,只有通过你,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不禁啼笑皆非——亮声这样的回答,比不回答更加糟糕,使我心中的疑问更大。
那时候我的神情一定非常古怪,亮声在我膝头上扣了啊下,道:「事情要从头说起,不然只有更乱。」
我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只好这样。
我抓起一瓶酒来,慢慢喝着,听亮声「从头说起」。
亮声开始叙述,他道:「若干年之前,有一位头部严重畸形的少女,到勒曼医院来求医,这就是那个少女严重畸形的头部——」
他居然从「若干年前」开始说起,我正准备表示不耐烦,面前的墙上已经出现了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