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想了想,为陈澜说话:“你嘴巴放干净一点,陈澜一个女的,被你这么骂合适吗?还不赶紧交代同伙是谁!”
郑哲彬的声音横跨了一个八度:“我说了我不知道!”
他一副经不起刺激的样子,扭动着,恨不得扑过去撕了小江,动作大到把桌子都给撞歪了。
戚白也不跟他废话,三两步走过来,连人带凳子一起扔到单面玻璃面前,伸出脚踩在了凳子腿上,然后郑哲彬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黑色玻璃上,是一张斯文扫地的脸。
郑哲彬吼道:“放手,你他妈放手!”
戚白将受害人的照片‘啪’的一声拍在玻璃上,按着郑哲彬的脖子让他看,问道:“死者的头在哪?”
小江吓了一跳,敬畏的盯着戚白,这应该在正常的肢体接触范围内……吧,毕竟只摸了脖子,嗯。
郑哲彬上着铐,以一种小学生面壁的姿势贴在墙上,这扇玻璃远了看不出什么,怼脸却能看见对面房间的轮廓,郑哲彬瞬间有种被人扒光了欣赏的感觉,好像动物园里哗众取宠的畜生,这股羞辱感直冲天灵盖,混合着陈澜的声音以及电脑里音质不太好的电流声,简直令人窒息。
“为什么选择枪杀?谁给你的。?”
“是不是有人诱导你?”
“杀人碎尸,知道怎么判刑吗?”
“建议你读一遍死刑量刑标准。”
“是有人多想弄死你,他不怕你给警方留线索吗?”
在郑哲彬快要疯了的时候,戚白笑了下:“郑总,原来你是这么天真无邪的人吗。?”
郑哲彬嘴唇干裂,双目血红,他已经有24个小时没吃过饭,低血糖混杂着灭顶的愤怒,让他止不住地倒气。
戚白透过玻璃上的反射看向小江:“给他拿瓶水。”
小江忙不迭的溜了。
戚白:“陈澜说不知道名字的那个男人,你也不知道?那你和陈澜有什么区别,或者说他们俩把你卖了我都信。”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郑哲彬就像条被捆在砧板上的鱼,越是挣扎,越是显得狼狈,终于,他的脖子一寸一寸扭过来,几乎满含愤恨的盯着戚白:“好啊,不是想知道是谁吗?”
他森然笑了,他迫不及待的看着戚白的脸,一字一顿道:“一个姓程的警察,怎么样,啊?听上去是不是很耳熟!”
“他妈的一个死人的名字,没想到吧,是不是很怕啊,是不是会做噩梦啊!呸,披着警服又怎么样,你跟杀人犯是一路货色!”
“碎尸?有被炸死那么碎吗!”
郑哲彬就像一条被关在笼子里还想乱咬人的疯狗,椅子被他带起来,发出‘哐哐’的声音,戚白却好像没听到。
他整个人僵住了,怔怔的盯着郑哲彬,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才问道:“你说……什么?”
戚白的四肢有点发麻,又过了会,才感觉到心脏在疯狂供血,他猛然回过神来,揪住了郑哲彬的领子,有点恍惚道:“你再说一次!”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姑娘被绑成了死囚的样子吗?”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牙龈猩红,像个吃人的怪物。
因为他觉得警方该死,郑哲彬说……
戚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审讯回到办公室的,他只记得当自己走出审讯室时,其他人的表情,像在看一个病人。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闭上眼,混乱的思绪和时间感逐渐选去。
不知道过来多久,他醒过来,仿佛从来没睡着过。
直到何局打电话来,提醒他裴临那边的已经疏通好了。
戚白这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根据郑哲彬自己的交代,张可欣被他杀害分尸后,躯体丢弃在了野外,头颅没有随便处理,被郑哲彬带回家,埋在了别墅院子里,而致使张可欣失去行为能力的,确实是一种境外带有致幻成分的药物,这种药物成分简单,代谢快,可以在医院里自行合成。
高航当即带着人和警犬去搜查,很快发现了死者的头颅,并在别墅的卧室床下搜出了一柄glock17。
叶然懵了,问:“高哥,这不是跟咱们之前缴获的那把是同一个型号吗?”
所有人心底有生出了一股相似的诡异感。
裴临在车上睡了一觉,醒过来后对于督察委的提问相当配合,事实上,其他人也很难从他的回答里找出什么逻辑漏洞。
于是乎,在第一轮询问无果后,裴临等来了一个‘探监’的——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