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接了杯凉白开，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全员资料？又出了什么事吧？”

市局就这么大，江源市也就这么大，如果高速上的那些监控，提款机上的摄像头，以及每个便利商店都串联成线，每条线都汇集了无数信息，那整座城市一定隐藏着一张巨大的网。

现在用这个网捕捞信息的人，就是林渊，交通事故，走私，袭警，没有一件事能够破网而出，除非看不上这三两河鱼，等待时机，捕捞深海里的巨鲸。

林渊是个很讲规则的人，从不觉得事急从权有什么好处，某种程度上，林处比何局和潘副局都要难搞，因为他信奉法规和制度。

从前公大里请客座讲师，林渊来讲过信息安全法，算打过照面，后来进了市局，两个人隔着两层楼，也在大大小小的行动里配合过几次。

然而戚白属于个人风格比较强硬的领导，这几年就连初中军训都不提倡体罚了，可市局训练场里，天天都能看到一群人绑着十几公斤的轮胎打靶——如狼似虎的一线警察被折腾几个小时，屁都不敢放一个，戚白总是披着件警服，面无表情地坐在观训台上掐表。

哀嚎遍野，印象深刻。

“听起来像是我的业务范畴。”林处开了个尖锐的玩笑，想了想道：“给你直接开权限是不可能的。”

“不过特殊情况下，可以提供给你想要的资料，不过我想知道，如果这个案子真的是一件跨省大型军火走私案，你在不复职的情况下准备做些什么？”

戚白被光线晃得眯了下眼，平淡的眼角往茶几上一扫，将袖口翻的更加平整了，然后用和平时没什么差别的语气道：“我会让他们知道，警方是有枪的。”

林处：“……”

林渊目送戚白离开办公室，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忽然问：“现在市局里，还有你能信任的人么？”

戚白的动作跟着一顿。

林渊盯着他骨骼分明的侧影看了会，觉得他和以前不太一样，有些紧绷，比原来更锋利，但是外面裹了层坚硬的壳子，鲜血淋漓的东西被藏得严严实实，忽然有感而发。

“当警察，没有一个能让你相信的人，是很可悲的。”

……

投影屏上，是几张通过红外拍摄的灰色照片。

湾古码头的集装箱船没有异常，一共三个出入口，倒推过去有两个路线，一是从g27高速，另外就是市中心的辅路，岔路口就比较多了，这三个地方是主要交汇路口。

高航用笔杆子指了投影上的地图，三个位置都处于四通八达的商业中心，开了很多娱乐场所，最中心的地方有条步行街，附近道路都是单行线，两头岔路，平时堵车堵得特别厉害，所以经常出剐蹭和交通事故。

g27高速公路是城市高架，从市中心到码头总共有四个出口，两个通向市内，两个通向城郊，这没什么好说的，因为高速公路的编号就代表着方向，2字开头的公路是南北向，不管中间有多少出口，大方向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