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紧接着又放松下去。
余方仍旧任他抱着,像是破罐破摔了,他闷声说:“你究竟哪根弦搭错了啊。”
“没有吧。”
“池肃,我和你不一样,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男人的问题……”余方顿了顿,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这件事我只说一次,因为我们是队友,也许我,应该和你解释清楚。”
“嗯。”
“我家吧比较差劲,你应该知道,我爸生前打我妈打得很凶,你可能没见过那种打法,就是往死里打,而且是没有原因的,上一秒还和我妈有说有笑的,下一秒就抓起凳子砸她……后来我爸死了,我跟我爷爷奶奶,你知道我发现什么吗?”余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我爷爷也是那样打我奶奶的。所以后来,我受不了,就走了,我爷爷死的时候我都没回去。”
“你不用可怜我,我只是讲一下,就是这样……所以我这人,不相信那些情啊爱啊的东西,我小时候看我爸妈结婚照,也是正常的那种,两个人都笑着的,但是他们后来……唉,你懂了吗,不是你的原因,纯粹是我自己的问题,换成谁我都没法接受。而且我觉得这东西是遗传的,你看我爷爷那个鸟样,我爸那个鸟样,也许我以后也是那个鸟样,我觉得,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不想以后某一天我那样对他。”
“我能不能打断一下。”池肃说。
“嗯?”
“你家暴我的话……可能有点难。”
“你特么,你什么意思,我打人很厉害的,”余方撇撇嘴,低声说,“……池肃,别为难我了。”
池肃有种错觉,好像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冰,一枚蝉翼,一种脆弱的转瞬即逝的东西。
他想把怀抱收紧一点,却害怕对方就此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