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双剑出鞘。

以阿钧养剑的习惯,他的剑定是似如崭新而又锋利。

而吹雪呢?本该如秋霜般的剑刃之上却是沾血?

这, 岂不是就成了最大的不敬?

不, 这不可。

吹雪拒绝成为这样无礼的剑修。

于是, 他低头垂眸, 对着心爱的宝剑轻轻一吹,那碍眼的鲜血便是一溜烟得成串滚落而下。

风,悠悠地吹过,带起了他那洁白无瑕的袍角。他低着眸,吹着剑,任由那阳光跳跃在他的身上,将他笼罩,将他环绕,将他衬得如天神一般夺目。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还是冷的,但此时的冷中却带着庄重,带着神圣。

这一刻,他在吹着的是剑上的血吗?

不,不是。

他在吹的是那剑修灵魂上的冰霜,是遮盖在剑修至高无上的尊严之上那皑皑的白雪。

啊,好生庄严、好生虔诚的剑修,虔诚得让刚刚走出不知屋外发生了何事的路人都不禁动容。

路人苏少英的脚步一顿。

他刚刚在屋内和花满楼交过锋,见过花满楼那一手看似如诗如画实则凌厉的流云飞袖,试过花满楼将万千剑法视为一式的化解。

他乃是峨嵋剑派的传人之一,在江湖上和师兄弟姐妹们被通称为峨嵋七剑三英四秀。

他一向骄傲,对自己的剑法自信无比。

可到了今日,当他对上了花满楼,听到花满楼对剑法的理解,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修行还有不足。

苏少英有些恍惚,但也依旧对自己剑法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