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理解父亲生活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但他不会认同父亲的理念,一辈子都不会。

“正因为我是剑修。”他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只是道,“血,不是冷的。”

他不愿再与面前的男人有更多的交流,起身便要离去。

玉罗刹也未拦他,因为他太了解吹雪了,知道吹雪的洁癖,看不得肮脏。

“那你可了解你的朋友?”在吹雪推门之时,玉罗刹忽地又开了口,“顾钧。你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他的血,是否和你一样是热的?会不会他连自己亲兄弟都能动手?”

他不会。吹雪停下了脚步,很想这样反驳他的父亲。但他没有,因为人是会变的,他可以保证自己却无法保证其他人。

但他相信阿钧,相信阿钧即使改变也不会成为像玉罗刹这般的人。

“我无需知道。”吹雪说,“他,是我的朋友。”

说罢,他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他与父亲聊得不多,却很久。天,已经亮了。

他看见负剑的少年站在他的院子里,垂着眼看着手心。

风轻轻带起少年的鬓角,也吹动了花瓣。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顾钧抬起了头向吹雪看来。

初升的太阳散发着清辉的光,淡淡的,浅金色的,洒在两个少年人的身上,像是镶上了细细的金边。

吹雪握着自己的剑鞘来到顾钧的身旁。

“你去了庄外?”他问。

“嗯。”顾钧点点头,“你们聊得太久了,我便去山下看了看,那里好像开出了花。”

他捻起手心的小花递到吹雪的面前。那是一朵春花,很小很小,染着嫩黄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