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一口气:“重伤昏迷,神智不清,神情诧异一点,也不足为奇。”
杨立群对我的解释,显然不是怎么满意,他道:“胡协成看著丽玲,忽然道:‘怪不得……怪不……得……’他的声音极低,在连讲了两声‘怪不得’之后,好像还讲了一句甚么,可是丽玲就在这时,尖叫了起来,所以我没有听到他又讲了甚么,丽玲一叫,胡协成昏了过去,我们由他倒在地上,丽玲过去,想扶他起来,也弄得一身是血,丽玲只是不断道:‘你杀了他!’当时,我极是镇定,忙扶住她,教她应该怎么做。”
我又大大松了一口气。
胡协成在昏过去之际,最后讲的那句话,杨立群没有听到,真是幸事。
照杨立群的形容,胡协成在那时,一定已经认出了刘丽玲的前生是翠莲。
胡协成连说了两下“怪不得”,那也很容易理解。因为一直到那时,他才知道何以刘丽玲会嫁给他这样的男人三年。
在接连两声“怪不得”之后,最有可能的一句话,是“原来你是翠莲!”或者类似的话。
这句话,杨立群没有听到,自然最好了。
我道:“原来,刘丽玲的口供,是你教的。”
杨立群道:“是。我虽然杀了人,但一切全对胡协成不利,我可以安然无事。”
我哼地一声:“你在警局,一言不发,那种神态也是做作的?演技倒不坏。”
杨立群道:“不,我那时,心中确实一片茫然,我在想,为甚么在突然之间,我会将他当作王成,而他又叫我为小展?我也在想,他忽然神情怪异,说了两下怪不得,是甚么意思。”
我问:“有结论没有?”
杨立群叹了一声:“不知想了多少遍,可是没有结论。你……能提供些甚么?”
我几乎不等杨立群把话讲完,就道:“甚么也不能提供,一个重伤昏迷的人,所讲的话,有甚么意义?”
杨立群固执地道:“可是他叫我小展。”
我道:“你一直想著自己是小展,可能是你听错了。”
杨立群道:“绝不。”
我没有再说甚么,只是道:“你讲这些给我听,有甚么用意?”
杨立群挪了挪椅子,离得我更近一些:“我在想,胡协成的前生,会不会是王成?”
我不作任何表示。
杨立群叹了一声:“我想很可能是,王成一定曾经做过很多对不起我……小展的事,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死在我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