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孩子。
林主任正想说点什么打个圆场,却见顾青渠认真地听了原州的话,一一回答道:“或许,还好,能排到号,你可以来探病。”
林主任:“???”
她目光梭巡在这两人之间,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的。
顾总是这么平易近人的人吗?
符宵同样带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和小舅走了——他小舅作为一个身体经常出问题,但出任务的时候吊打百分之九十九正常人的资深患病人士,那就是蒸不烂煮不熟锤不匾炒不爆响铛铛的一盏美人灯,时刻用他的火光照亮多灾多病的下属们,令他们对自己居然是个肉.体凡胎产生深刻的愧疚。要是听说顾青渠因为骨裂这点小事就去住院,特事办里十个下巴能惊掉九个,剩下一个是他自己的。
但不论符宵怎么想,顾青渠步子一转,还真向着“县人民医院”的红十字医疗车走去。
原州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们上车,问林主任:“探病带什么礼物比较好?”
林主任拍拍他的肩膀:“别看了,车都走了,先给你的鸟看看,我看它要没气了!”
原州没放弃探病的念头,不依不饶地问:“带点吃的怎么样?我看顾总脸色不好,听说医院的饭不好吃。”
林主任本来想说“顾总可能就这么随便一说,你别放在心上”,但面对原州期待的眼神,话在舌尖拐了个弯:“那你弄点清淡的,比如说骨头汤,不是都说吃哪补哪?”
吃哪补哪?
原州捏了捏怀里杂毛鸟的翅膀尖儿。
酸与突然就炸起羽毛。
……
超市里,原州把杂毛鸟揣在胸口,认认真真地在调料货架前购物。
“卧槽大哥!”酸与自出生以来没见过这么多人,贼兮兮把一只眼睛从他的扣缝里露出来,吸溜口水道:“我偷偷吃一个是不是不会被发现?”
原州一巴掌把鸟头拍回去:“有监控,被发现了得罚款。”
“……哦。”酸与按捺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乡巴佬进城一样感叹道:“好他妈多人!”
原州:“……”
他从来超市囤盐的大妈手里好不容易抢下最后一袋盐,辛苦地舒了口气,道:“小弟,我问你个事。”
“酸与?”酸与道。
“你杂的那一半血统究竟是什么?”
酸与支棱起羽毛,警戒道:“这他妈、这他妈关你什么事?xxx!老子杂点血碍着谁了?贼老天!xxxxx!”
原州:“……”
他干脆不问了,把要买的东西买齐,去收银台结账。
排队的时候,原州道:“与啊。”
“酸与?”
“知道么?世界上有两件东西无法隐藏——脏话和杂毛。”
“???”
原州扫码付了款。
“您的鸟粮和笼子,拿好。”
收银员疑惑地看着这个长相亮眼的少年,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只丑不拉几的秃毛鸟,往鸟笼里一塞——幸亏这附近就是自然保护区,不然超市里还不卖这些东西。
少年捻了捻鸟翅膀上的杂毛,在它粗噶的叫声中带着笑意走了。
“知道就好。”
——有些鸟,杂毛杂得真的很明显。
酸与,生于北山,六目、三足、四翼,其鸣自叫。
也就是说,酸与的叫声是它自己的名字。
俗话说,鸟狠话不多,原州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它们一族有骂人的爱好。
而另一种鸟——
灌灌鸟,源自青丘山,其音如呵,其形如鸠,其味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