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好,我是新上任的院史李载程,以后请多多关照……”
堂下坐着的,都是医界一等一的医官。
“你可知此人是什么来头?”
“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丞相大人的公子!”
“嘘!小点声,不怕被听见!你说他为何来太医院?”
“这咱们哪里管的着,能活命就万幸喽!”
金溪嬗一边回宫,一边看着手中的帕子。上等的锦帛,稀有的蚕丝,绣着三个一看就悉心绣了千百遍的字。
金达胜。
金溪嬗微微咬牙,原来这个嬉皮笑脸油腔滑调的家伙,叫金达胜。只可惜宫中规矩森严,男女不互通不接触,也不知道此人是什么身份,不然一定要他好看!
近了寝宫,刚要推门进去,里面传来贴身奴婢的哭声。
“嬗儿去哪了?”
金溪嬗捂住嘴,是父皇!
“奴真的不知道,奴被殿下迷晕了,醒来殿下就不见了!”
金溪嬗转过身,轻手轻脚,准备离开。身后,门嘎吱一声响,金溪嬗一脚伸空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想去哪啊?”
陛下的声音如洪钟,极其威严。
金溪嬗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手抓紧裙摆,“就出去逛了逛而已。”
“去哪逛还要换衣服?这宫里居然还有你金溪嬗去不了的地方?”
金溪嬗慌忙跪下,“儿臣知罪,再不敢了!”
陛下挥了挥手,“带回议事殿!”
金溪嬗咬咬唇,跟着陛下走了。
议事殿,金溪嬗跪在殿内,见陛下迟迟不露面,又跪疼了膝盖,趁宫中守门监不注意,斜身坐在地上,揉着膝盖,无聊地东张西望。看到父皇桌子上高高垒起的奏折,还有桌子上放着的那把戒棍。
心里一哆嗦,身上一哆嗦。
从小到大,只要她和哥哥犯了错,父皇便会拿起那戒棍,吓唬他们。只是二十年过去了,父皇的戒棍从未落在他们兄妹的身上。
“金溪嬗!”
一回头,哥哥来了。
金溪嬗很惊讶,“哥,你来做什么?”
金皓陆风度翩翩地走进来,刮了刮金溪嬗的鼻子,“又闯祸了吧,每次都要我来帮你收场。”
“你?”
“我去找了父皇给你求情,我答应父皇练三天的功夫,父皇这才答应放过你的。还说要我在他下朝之前把你领走,不然同罪论处。”
金皓陆端正地坐在金溪嬗身旁。
“我看你一向弄得很周全,怎么今天被发现了?”
金溪嬗咬咬牙,“还不是遇见了一个傻子医官,别让我再看见他!”
金皓陆笑着,“你怎么就是不肯按照父皇的安排去做呢?”
“还说我,哥不也是一样。”
金皓陆叹了口气,“江山在麾下,权争无所息,你我都是皇宫的子女,哪里决定得了自己的命呢。”
金溪嬗摇摇头,“我不那么想,不是所有的事,都应该按照安排的那样子发生的。比如男和女之间的爱情,哪里可以按照安排来?”
金皓陆眨眨眼睛,看着金溪嬗,“你个姑娘家,怎么谈论起这种事情来,不害羞啊!”
“参见陛下——”
金皓陆和金溪嬗端正姿势,跪在殿旁。
陛下缓慢坐下,看着青春稚气的太子和公主,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