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扶到车里,邬席的后背已经生了一层黏腻的汗,他关上车门,转过身。

“干什么去?”宋晏皱眉,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邬席身上。

邬席顿住,手放在轮椅上,说:“把轮椅放后备箱里。”

“这个会有人收拾,上车。”

“是。”

邬席走到副驾驶位旁边,试着拉了一下门,发现门拉不动,疑惑的看向驾驶座上的邢玖。

邢玖避开了他的视线,目视着前方,说:“邬先生快上车吧。”

邬席抿唇,放下手,绕到另一边,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在路上平稳的行驶着,邬席渐渐泛起困来,从昨晚到现在,他只睡了三个小时。

困意如峰顶倾泻而下的山雾将他包裹,身体好像漂浮在半空中,雾气将他吞进去,吐出来再吞进去。

锃亮的皮鞋散乱在玄关,朝前走几步,又是一件黑色的西服皱巴巴的瘫在地上。

邬席知道这件衣服的主人是谁,晚上的葬礼上,那个高傲的男人就是穿着这件西服,在一群名门贵族中周旋。

屋子里没有开灯,如水的月光洒在地板上,泛着青蓝色的光。

傍晚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雨,这会儿外面就刮起了风,开着的窗户被吹得吱呀作响。

邬席赤着脚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外界嘈杂的声音立刻被切断,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在这片寂静中,有个低弱的声音传来,如落在玻璃上树的影子,影影绰绰,飘飘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