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鱼江月是被吓醒的，醒来时，眼前没有吐着舌头正亲她的白猫，反而是宁溪放大的明媚五官。

鱼江月从来没有和人离得那么近过，近到感觉彼此呼吸交缠，只需要再靠近一点就亲吻上来了。

鱼江月呆了一秒，条件反射地弹坐起来，然后感觉前额撞到什么东西，接着听到宁溪的闷哼声。

宁溪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然而鼻子还是遭遇不幸，她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抵在身后茶几边缘。

眼睛湿漉漉的，却不是以前那种勾人的水润感，而是真的泪水。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鱼江月立刻道歉，甚至都没时间去想宁溪刚刚为什么会离自己这么近。

宁溪没说话，蹲在地上，眉头轻轻皱着，鱼江月紧张地蹲下来，看见她捂着口鼻的指缝间，渐渐渗出鲜红的血液。

血液滴答滴答地流出来，和手指的白皙形成鲜明对比。

鱼江月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抽出湿纸巾，递给宁溪，紧张地看着她擦拭，心里慌慌的，生怕那一撞把宁溪那秀挺的鼻梁弄歪了。

宁溪全程没说话，低着头，擦拭鼻血，擦干净后鼻尖红红的，处处昭示着鱼江月的罪状。

鱼江月问得小心翼翼：“痛吗？”

当然痛，但还是问了。

她很久没有这种心虚、慌张的感觉了，上一次还是小学时，不小心把她妈心爱的花瓶打碎，那一次她不敢回家，生怕被发现，而现在她生怕宁溪鼻梁出了问题。

宁溪没说话，只是楚楚可怜地看着鱼江月，她刚洗完澡，丝质吊带下的肌肤雪白，怕吹头发的声音吵醒鱼江月，头发只是用毛巾擦干，现在还带着水汽。

稍稍凌乱的头发，泫然欲泣的微红双眼，红红的鼻尖。

仿佛和刚被鱼江月狠狠欺负过。

鱼江月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出血量挺大的。

宁溪脸色都有些苍白。

鱼江月说完站起来，准备找手机打电话给鱼泽旭，问问他现在在哪里，而她先带宁溪去医院。

宁溪拉住她：“不用，不算疼。”

手上冰冰凉凉的，鱼江月没心思想那么多，说：“还是去检查一下，你一下子流了这么多血。”

宁溪声音有些嗡嗡的的：“我鼻子小时候被……被人打伤过，很容易出血，你刚刚撞的那一下不算用力，是鼻子的问题。”

鱼江月半信半疑：“真的？”

却又有几分好奇，谁打的？

“真的。”宁溪用湿巾擦干净手，仰着脸：“我没有破相吧？”

宁溪凑得很近，肌肤水润，鼻尖红红的，眼眶还有些湿润，眼神则直直地看着鱼江月。

鱼江月看得有些呆了，她一直知道宁溪很好看，可现在出水芙蓉般的宁溪更好看，如雨后玫瑰，妩媚中透着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