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载舟没说话，动作很轻地把吊坠接了过去，然后放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别看啦。”江渔打断他，“陈婆和周礼都说了，这个东西本身很平常，甚至没有开过光。”

何载舟挑了下眉，转眼看向江渔，“你知道开光是什么意思么？”

江渔被噎了一下，不过还是故作镇定道，“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我虽然解释不清楚，但大概还是知道它的意思的。”

“你这引用的是什么俗语......”

“好像是不太恰当。”江渔嘿嘿一笑，“你将就着听吧。”

何载舟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那枚吊坠上，他的眼神挺温柔的，所以江渔万万没想到他的下一个动作是把吊坠丢了出去。

还好她经历了循环的磨练反应变快了很多，在吊坠掉到地上摔坏以前，她就快速向前一步把它接住了。

“何载舟你有毛病啊！”她像拿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把观音吊坠攥在手里，惊魂未定地朝何载舟吼，“就算没开过光它也有它自己的用途啊，再不济这也是你妈妈送给你的，你说丢就丢？！”

“能有什么用。”何载舟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迈步往前走了，“我妈对我还不是也说丢就丢，难道我还得把她送我的东西当个宝贝供起来？”

江渔这才明白，何载舟应该不是真的听到吊坠没什么特殊的就毫不在意，他恰恰是在意才会表现出现在这幅样子。

不过他在意的显然不是吊坠，而是送给他吊坠的人，就像陈婆在意的不是何载舟的话，而是何载舟的话令她联想起的曾经的某些人、某些事。

她不敢立刻把吊坠再交给他，但也没再指责他，把吊坠装进口袋后就小跑着跟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对你妈妈的事没有那么介意的。”她试探着小声道歉，“抱歉啊，是我考虑不周了。”

“我本来就没那么介意。你认识我这么久，有听我主动提起过她吗？”

江渔沉默了。

何载舟说得不假，他的确鲜少提起自己的母亲，以至于她之前对他的母亲几乎一无所知，还是那时候听周礼讲起才多少了解了一点点。

她的确也曾天真地认为何载舟并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想，何载舟就算乐观、就算心大，他本质上也实在不是一个冷血的人，而一个有温度的人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