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灯正发着光,估计在被窝里瞎琢磨呢。
裴书言没上楼,径自去浴室洗澡。
楼下的人没猜错,此刻主卧的大床上,确实有一只白色小狗裹着棉被,一面忏悔一面胡思乱想。
冉宇桐咬着唇,愁苦地似要拧掉几根眉毛。
裴书言有两种生气模式,一是他犯了弱智错误,这种情况,裴书言一般会直接点明。
还有一种,是他做的事不是摆在明面上的错,而是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出个中的不是滋味儿。
这种情况,裴书言定是提都不会提,首选办法是通通留给他自己消化。
冉宇桐站在裴书言的立场上仔细思考,如果受害者换作对方,他估计已经气炸了。而就在这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紧要关头,裴书言要是再说出什么“算了”“担心你受影响”之类的胡话,他肯定能当晚就跟人分房睡。
一边是已经迟了的怨气,一边是爱人话里话外的不信任。即便冉宇桐说的时候全然是忧心,但到裴书言耳朵里,总归传达了对他能力的不坚定。
冉宇桐将脸埋进棉被,试图把自己闷死。
他倒十分理解裴书言现在的心情,既不舒坦,又心疼他以前遭得罪,所以能不传递负面情绪还是尽量不说,等到自己实在想不通了,或许才会找他求解。
这种生气模式让冉宇桐更为难,还不如实实在在批评他一顿完事儿,只怕裴书言惯于自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人也真能憋,从看完那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心里就已经开始拧巴了吧?
昨晚竟一丁点儿都没发现,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半掩的房门传来一声轻响。
冉宇桐动了动耳朵,辨别着是不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