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颐洲从后拥着她,一起踏进温暖的水里。
水蒸气将每一寸空间都氤氲得潮湿而柔软,吸进肺里,滋生出缱绻而旖旎的气息。
皮肤是湿的,头发是湿的,唇瓣是湿的。
荡起涟漪的水面之下,一切像是柔软的梦境。
想起那时,他也是这样拥着她。
——“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在那边过。”
——“冬天的时候可以去佛罗伦萨,我在那里念的高中,有家海鲜餐厅很不错。”
——“还要给我做条领带?”
那些“镜花水月”,那些“黄粱一梦”。
那些她从来不敢奢求的“以后每年”,那些她选择视而不见的“美丽诺言”。
如今都可当真了吗?
如今全都是她的了吗?
眼泪从湿漉漉的脸庞无声流下,察觉到水下,他轻轻握住了她的左手。
而后,一个圆润的、坚硬的、却温暖的环缓慢地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何须再去睁开眼睛确认,她肩头簌簌地颤抖了起来。
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她第一次坐上他的车,他送她回家。
何其惶恐、何其慌张。
而后,她自以为聪明、步步靠近,却愚蠢地陷入他给的“镜花水月”。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她被自己折磨得遍体凌伤、痛不欲生。
以为自己最终还是要落回到泥泞的尘土里,却没想到他接住了她。
“……沈颐洲……”梁风几乎再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泪水彻底淹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