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颐洲想,是否一切其实只是他的幻觉。
又或者,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东西早已随着时间消逝了。
他目光从那件烟灰色西装上缓慢挪开, 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了电话里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而后就是呼啸的风声, 混杂着她断断续续的回答:
“我现在就回家拿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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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nell在路上打来电话, 问梁风为什么要推掉明天的活动。
梁风无法回答,只能说对不起。
她当然比nnell更要知道那个活动的重要性,品牌方组织的线下活动,第一次邀请了她。有不菲的活动经费,也有很大的之后继续合作的可能。
她需要钱, 她太需要钱了。
可在沈颐洲对她提出请求的那一瞬间, 所有顾虑也可以在瞬间化为虚无的灰烬。
因他从未向她提出过任何的请求,更因她其实从始至终都亏欠他。
于是,一路出租车回到家里,梁风翻出了自己的护照。
最快飞去伦敦的机票,今晚还有两张。那个她从前绝不会去考虑的头等舱, 在此刻被她毫不犹豫地买下。
而后, 从柜子里迅速翻出一只包, 证件、一些简单的衣物、充电器被丢进去, 梁风拎起包,又看了一眼屋内没有未关的电器,而后便关灯走出了房门。
重新叫车去机场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心跳声大得出奇, 她努力想克制地平息一下情绪, 却发现根本是无济于事。
太多太多叫她足以发疯的情绪。
他父亲还好吗?他还好吗?
电话里听起来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可她太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越是痛苦越是悲伤,他也就越会欲盖弥彰。
伤心吗?一定很伤心吧。
梁风还记得那年冬天时,他说要带自己去看他的父母。如果他真的完全不在乎他们,也不会说要带自己去见他们。
目光望向窗外逐渐暗下去的天色,眼泪无法自控地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