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口轻微的一阵痒,梁风还是先开了口:“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她避重就轻,不肯再提家里的事情。
沈颐洲衔着烟,眯眼就瞧着她。
淡淡的白烟从他的面庞前弥散, 也探入梁风的鼻息。
然而他就是不开口, 沉默变成无声的刀。
梁风脸上的风轻云淡很快变成了难以维持的凝重, 眼眸垂下, 很轻地叹了声气。
再抬眼,沈颐洲已将烟捻在指间,等待她的下话。
“我有点冷,可以关窗吗?”梁风伸手将大衣的领口拉紧, 语气已是在示弱。
沈颐洲看了她片刻, 左手按上了窗户。
短暂的一段空白, 梁风看见他重新点火,打开了空调。
热气于是扑上梁风的身子,她听见自己说:“我不太想讲家里人的事,怕你烦,也怕你觉得我是在博同情。”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低缓的暖气运行的声响。她身侧的风口开得大,吹得乌色的发梢在半空晃动。此刻她说着话,亮白的灯光照拂在她的面颊,也将她的所有神色摊开在沈颐洲的面前。
她在说真话。
“为什么不呢?”
半晌,沈颐洲轻笑着问道。平和的语气竟似有几分鼓励。
梁风疑惑的目光对上去,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寻一丝他问这问题的缘由,讥讽或是认真,她都想看清了再回答。
可沈颐洲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微微垂在她脸上的目光连半分波澜都难以窥见。
她看不清他这问题背后的缘由,梁风已有几分累了。
被冷风吹过太久的头脑开始昏沉、开始作痛。她觉得自己对这件事太过斤斤计较了,她应该从一开始就顺着沈颐洲,在上车的时候就扑进他的怀里把自己刚刚的话顺着说下去。
流一些眼泪,博他几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