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仙君,我很干净。”他这样说,“我只属于您。”

谢寄凡想,从前的他大约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他并没有多少耻辱,他只是很单纯地想,既然仙君想要一个,他也许会是合适的人选。

大概是醉了,谢寄凡甚至有些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一直在说。

无论如何,他都想让颜如昭将他留在身边。

就算只能作为她的炉鼎或玩物也好。他心甘情愿。

颜如昭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真是疯了。颜如昭想,自己大约也没清醒到哪儿去,竟然在和他说这种事情。

疯了。

她瞧着谢寄凡额间那点灼灼红痣,头脑发热。

该死的,她尽力保持冷静,然而最后却是伸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挡住。

好像害她神志不清的罪魁祸首是这颗痣一般。

可谢寄凡不知道颜如昭的所思所想,他再次得到她主动的触碰,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的手还是很凉,在这个燥热潮湿的夜晚,像是一缕清风。

唯一不同的是,这缕风没能让他清醒过来,反倒让他更加眷恋于这一点清凉的温度。

如同上了瘾一般。

谢寄凡想,他终于能够呼吸。

那只手这样柔软,他忍不住抬起脸,在她的手腕处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颜如昭深吸了一口气。

谢寄凡的吻明明很轻柔,他小心翼翼,像是初生的小动物幼崽亲昵又笨拙地啄吻,带着一点点的惴惴不安,却又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可她的手腕处像是被灼烧了一般,滚烫无比,从她那一小片的肌肤蔓延上来。

酒喝太多了吗?她想。

醉花酿的后劲这么大么?

“仙君……选我,好不好?”谢寄凡捏着她的小拇指,哀求道。

有什么情感在这样的夜间宣泄而出,悄然无声。酒瓶跌落,清液迸溅,柔软的衣袖缠绕在一起,百合花在室内慢慢地开放,露出一点微红的花蕊,清甜的芬芳静静流转在空气中。

谢寄凡轻柔地吻上,他终于如愿以偿染上了那么一点他渴盼已久的气息。

颜如昭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像是头昏昏沉沉的,从那个触碰、那个吻开始,事情不知道从哪个环节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她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体会一次别人所说的“极乐”了。

少年的姿态太过卑微,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想要摧折他的欲望。

颜如昭只记得自己轻轻应了一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两个人纠纠缠缠辗转到坐塌之上,摆着茶杯的小几被掀翻,她攥着谢寄凡的衣领将他按倒,两个人的衣物糅杂在一起。

少年半跪在她身前,赤诚地俯下身。

他说到做到了。

颜如昭大脑在那一瞬间放空,她什么也想不到,脑海中好像只有之前和小荷一起看的合欢宗课本里的景象。她看着少年抬起头,他抿了抿唇,喉结微动。

太刺激了。

颜如昭不禁挪了挪手臂,碰到一个温润的物什,才发现那是方才从鬼使那里拿到的鬼玉环。

合欢宗课本中的一幕忽然在她面前闪现,颜如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这个环给谢寄凡戴上的,她在那一刻似乎放纵了自己,她想,既然已经如此了,不如更放肆一些。

少年无条件的顺从像是让她激发了一些什么情绪。他温顺而听话,但在这其中,他却像是仍流淌着一些冲动,只不过被他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隐忍强行压制了下去。

他毛茸茸的头发弄得她有些痒,少年吻上她的那处月牙形胎记,他的牙齿尖尖,颜如昭一度觉得身上趴了一只小狗。

但是……和之前她收留的小狗也不太一样,不是那么小那么乖,而像是……一只狼狗。

她大概是太过放纵,连脑子都没过,就这么说了出来。

谢寄凡愣了一瞬,他抬起头,神情呆呆的,像是没反应过来,小声地问:“为什么?”

颜如昭眯起眼睛,伸出手戳着他的胸口,故意说道:“——狼心狗肺。”

这话在这时候说,既有些调情的意味,又像是为了之前的事情在数落他。

颜如昭不过是随口一说,谢寄凡却听进了心里去,他的眼眶立刻红了。

小狗的眼神湿漉漉的,好似有些委屈地要贴近她。

“仙君……您别这样……”他有点要哭的模样,“您知道的……我,我从未有害您之心。”

他当时不知如何是好,萌生了死志,一心要死在她的剑下。

可却忘了最简单的方法,他明明可以直接将一切告诉她。

是他的错,是他狼心狗肺。

颜如昭不知道一个男人做这种事的时候竟然是可以掉眼泪的。他甚至还用了敬语“您”。

谢寄凡在她面前流泪过多次,颜如昭想,她并不讨厌,只是有种很新奇的感觉。

——他在为她而落泪。

……

一切都结束后,谢寄凡独自去了浴房,回来后,将带着水珠的鬼玉环交还给了颜如昭。

玉环冰冰凉凉,被肌肤染上的热度消退。谢寄凡压根不敢看它。

“仙君……”少年穿着宽大的白色寝衣,脸颊上的冷水流至脖颈处,整个人被她欺负得有些可怜。他却仍取了柔软的绸布,半跪在身边为她擦拭。

松垮的袖口偶尔滑落,颜如昭能隐约看见几处还未好全的冻伤。她的指尖不经意划过,费了些灵力,却还是没能治愈。妖界的力量,终究不太好对付。

谢寄凡对她的任何事情都这样上心,他仔仔细细地将所有秽物都拭去,没有任何的不轨之心,动作如同在做一件艺术品,他甚至没发觉颜如昭悄悄发动了灵力。

颜如昭靠在软垫上懒懒地看着他,谢寄凡完全被仙君此刻的神情蛊惑,他将她抱起,轻轻放在里间的床榻上。

“仙君安眠,我就守在您外间,您……需要我抚琴么?外面应该有店铺还开着。”他伏在她床边,像是想要讨一点小小功劳的模样,闷声问道:“仙君……明日,明日还有灯会,我……能随您一同去吗?”

就连讨赏,也不过是想要离她近一些。

倒真像是她养在身边的炉鼎一般。

颜如昭此时靠坐在床头,她盯着床帐顶部,手指间捻着一只小小的纸鹤,在手心旋转。

这是她方才在一堆衣物中摸索到的,纸鹤几乎已经没了她的灵力,变得粗糙陈旧,却仍被人细心收在怀中。

“好。”她这样说。

颜如昭想,小荷说得蛮有道理。

她仍不相信爱,可是情爱的滋味,倒是还不错。糙陈旧,却仍被人细心收在怀中。

“好。”她这样说。

颜如昭想,小荷说得蛮有道理。

她仍不相信爱,可是情爱的滋味,倒是还不错。糙陈旧,却仍被人细心收在怀中。

“好。”她这样说。

颜如昭想,小荷说得蛮有道理。

她仍不相信爱,可是情爱的滋味,倒是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