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氏其他几脉,特别是琅琊那一系的,指不定这会儿都已做好了改朝换代的准备……了吧!

深海多深,世人无法揣测,一如世人无法窥得谢氏一族的全部实力。

所有已知,不过冰山一角。而所有未知,却依然恐怖如斯。

言帝拭去额间密密的冷汗,强做镇定道:“南齐那边必须派人安抚,和弦君竟已转入琅琊,必能吉人天相,琅琊主宅名医汇聚,必能保他生命无忧!”

连说三个“必”,可他说得越肯定,心中却愈发没地气。

边城急报已注,谢和弦毒入心肺,除非神医再世,否则——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

言帝暗叹着,摸摸脖颈,心中忐忑,只觉凉凉。

凌晨的夜色,混沌不明。

皇城的灯璀璨如晨,却暖不了叶梢如霜的白露。

皇帝散去朝臣,独立于祖宗牌位前诚挚的点燃香烛,奉上贡品。

窗外,风起摇曳,秋叶瑟瑟。

屋内,烛火闪烁,香火缭绕。

“言氏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保佑和弦君逢凶化吉,长命百岁,平安喜乐,健康永寿……”

言帝执香,列于先祖牌位正前,闭眼祈祷着,期盼着。

这般情真意切的祈愿,供奉先祖之态,恐怕当年他亲爹病危垂死时都未有过这般待遇。

当年先皇病危,他已位居诸君之位,只待先皇病逝,他便能顺理成章的登顶皇位。为此,那时的言帝还特意去放了一夜的纸灯,向天祈愿——外人只以为他孝顺,为先皇祈福,更是几夜未眠,可事实却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