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曦裹着凌乱的外套,发丝杂乱,散至腰间。

狂奔一路,他的脸被寒风剐蹭,却不见血色,连带着平日里那风淡云轻的眼眸都透着几分焦虑,几分茫然,几分希望和几分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被簇拥着抵达一间人影涌动的卧室,还未入内,鼻尖便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谢云曦听到周围有许多人都在唤他的名字,但更多的人却汇聚在卧室的床榻边,或叹息,或愁云,或唏嘘。

人生百态,千人千面,他却无心关注。

越过卧室屏风,视线落在厚重的床幔上,那床榻上似躺着什么人一般,灯火朦胧,看不真切。

谢云曦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本能驱使着他向床榻上的人影靠近,鼻尖的血腥味儿渐清渐浓。

而随着他的靠近,床榻周围的人亦默契得向两侧散去,让出一条过道。

谢云曦的意识依然恍惚,垂落在身侧的手更是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距离床榻不过两步,谢云曦却觉脚下千斤重,重到他抬不起脚。

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终是费劲抬起脚,走完了那极短却沉重的两步。

印象中,床榻上的青年好似永远都露着笑容,那笑容恰似六月的琴音,温柔和煦,岁月安好。

从初入这世间时的懵懂,排斥,到坦然于世后的悠然山野,潇洒肆意。从孩童到束发,慢慢的岁月中,谢云曦依然记得多年前那个午后。

那时,他入这世间不过几日,对此间种种亦充满茫然和排斥。

那一日,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拖着稚嫩的身躯,一路狂奔,只为躲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甩走身侧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