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针锋相对的场景,自十多年前便未再出现。

十年前,沈乐妻子病逝,他亦悲痛欲绝,一夜白发。

此后,沈乐隐居,没了行踪,同辈名士之中,谢朗也就没了对手,文坛亦少了位张扬如风般的男子。

时人惋惜,常令人寻找,偶有人在各处的竹林中窥见他的身影,可惜,待人寻去时,却是人去楼空。

长此以往,当年的如风张扬的沈乐便多了个“竹林隐士”的雅号——隐居竹林,隐于竹林,待寻踪迹,回首,却只见竹林,不见人影。

只是,说来也巧,就在谢云曦等人驻足的不远处,一座无名之山伫立。

那山并不高,也无风景名胜,只是寻常不过的一座小山,名声不显,山间却正好有一竹林。

沈乐爱竹,三年前路过此处,便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三年。

这三年来,他用附近的农家倒也混个七八分熟。

平日得闲,便会坐上牛车在山下走动,或是在田间同劳作的农人闲聊,或同农家换些食材等物,或心血来潮,到村中的蒙学私塾客串下教书先生。

生活也算多姿多彩,平淡中透着怡然乐趣。

今日一早,他本在私塾教村中孩童读书,到了午间,他便打算回山上用膳小憩。恰好路过溪边,远远的便瞧见谢家的家旗,瞧着旗上那张扬,熟悉的家徽,往昔岁月涌上心头。

再细看车马队伍,浩浩荡荡,布满溪水岸边。

声势如此浩大,让人不禁怀疑这出行的莫不是谢家的家主,或是都城谢家的谢二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