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腹黑,还是降谷零。他用最明朗的表情,最轻快的话语,对众人出手了。
“零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萩原研二察觉到他的推波助澜。
“是想要……”
一闪而过的,不是那个答案,而是一个经年画面。
蹲在街边的少年,抱膝蜷缩成一团,小小的,眼睛里包着眼泪,将掉未掉,在看见他时,用袖子捂住脸认真擦了擦,再次露出笑容。
是十六岁的弓奏。
那时候他退出舞台告别爱豆生涯,陷于无法担负众人期望的愧疚,半夜离家在街道游荡,自己找到他时,便是那副模样。
坚固如防波提的心房,骤然被击破。
“是想要……大家都幸福。”
答案如此之迟疑,以至于没有人第一时间相信。可看着降谷零神情怔忪,紫灰眼眸低垂,掩盖某种不知名的悲伤,松田阵平率先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萩原研二舒口气,也过来拍了拍肩膀,同时着重强调:“我们的弓奏。”
——凭什么可爱弟弟不属于他一份啊?
·
杂物间,弓奏蹲身整理着纸箱,与诸伏景光聊着天。
说道某个家常话题,无人接话,弓奏喊了好几声,身后的景光也没有搭话。少年感到奇怪,起身转过去,跟景光蹲在一处,循着他的目光看到纸箱里的相框照片。
是他们的警校毕业照。
五个青年搭着彼此肩膀,五个脑袋凑在中间,背景里是樱花树,五瓣的樱花开得绚烂,一如青年们的笑容,灿烂到炫目。
弓奏托腮欣赏着,也无心说话了。还是景光自己反应过来,侧脸朝身边一同蹲着的少年微笑:“抱歉,突然有点感慨,我们毕业都快一年了。”
“哇可以周年纪念了!”弓奏脱口而出。
说着,凑得更近,凝视着相框照片里的人们。
诸伏景光偏头看着,心里不可抑制地想:他看到的,到底是谁?
是最熟悉的零,关系好的阵平、研二,或者是自己?
凝视着照片的少年,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凝视着的风景。他看看照片里这个,再看看那个,感慨道:“大家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最后指着唯一不认识的男人询问,诸伏景光答道那是他们的班长伊达航。
少年哦了一声,抬手捋捋自己翘起的蓝色呆毛,托着腮看着照片,眼底渐渐生出羡慕与欢喜。
他很羡慕这样的友情。想着,便说出了口。
“现在,弓奏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景光抬手,想要试着揉揉少年的脑袋,却只是轻轻地拨了拨他的头发,手指在柔滑的发丝间停留了几秒。
在少年抬头时,猫眼男人温柔地笑道:“刚才,头发乱了哦。”
摸摸脑袋,少年道谢,灿然一笑。
杂物间的灯闪了闪,黯淡不少,阴影笼罩在他们身上,像是一层柔软舒服的毛毯。
景光凝视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的笑容照亮这里,照亮自己眼瞳中的光。
猫眼男人喉结滚动,想要拥抱少年。
还想要更多的,亲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