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素娥坐在袁绣娘床前,一样样给她念着礼单上的物件。
袁绣娘看不出门道,余素娥却越念越诧异。
“余姐姐,是有什么不对么?没关系的,我不在乎这个。”袁素娥虽然嘴上这样说,眼中的神采却明显暗淡了几分。
余素娥点点她的脑门,嗔道:“你这丫头,瞎想什么呢?明明一身的福气却不自知。”
袁绣娘困惑地眨眨眼,“姐姐,此话怎讲?”
余素娥把礼单往她跟前一摆,解释道:“这苏江两家的事云舒或许没跟你说,我却是清楚的,今天姐姐我也不忌惮做个长舌妇,非得给你嚼嚼这舌根不可。”
袁绣娘忙道:“姐姐,你说什么呢,咱们姐妹们说体己话而已,乳母……”
余素娥截下她的话头,笑道:“不用回避,都能听得。”
“愿闻其详。”
于是,余素娥便给主仆二人讲起了江苏两家的渊源。
“夏荷姑娘没有外嫁,这算天大的福份。但是,她的夫君江小六也绝不像外人认为的那般入赘。小六几个都是苏家老大的兄弟,当初退了军籍便挂在江小秀才名下,算作兄弟。再往后江状元同苏先生的户籍挪回村里,一家人便正式合了籍,苏江两家再也不分彼此。我这样说妹妹可明的?”
袁绣娘转了转眼珠,讪讪地说:“姐姐,你知道我家人丁单薄,于这些人情事理总想不通透,你就跟我明说了吧!”
“你呀!”余素娥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她的脑门,“幸亏是有福气进了苏家的门,若真是在京城里配给了大户,看你怎么活这下!”
“我娘也说我福气好。”袁绣娘装巧卖乖。
“的确是个好福气的。”余素娥感慨地叹了一句,“就拿这礼单来说,小蚕月的份例明显高元夕一筹。若拿外孙与内孙的区别来说,倒也过得去,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江小六现今挂在江状元名下,于情于理都是正正经经的儿子,从这一点来看,夏荷姑娘生的儿子同咱们的小蚕月是一样的。”
袁绣娘不傻,她把余素娥方才的话同这一句联系起来,才知道江家人待自己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