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恭敬地给他倒了杯茶,笑着说:“归根到底大伯是为了村里奔忙,图个心安罢了。”
江春材叹道:“也是应该的,要不还能看着那些个老的老小的小生生冻死不成?小逸呀,你从小不在村里,并不知道,往年咱们活得有多难,一到秋下交了税哪还有钱过年?今年还是多亏了你,你是咱们全村的大恩人啊!”
“大伯,这话侄儿可当不起。”江逸笑笑。
江春材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情意全在里面了。
江池宴又道:“那房子估计也得收拾收拾,花哨没用的全扔出去,多弄些住人的地方,一应花销就算在我家吧,反正我儿子能挣。”
“你呀,真跟小时候没两样!”江春材指指他,笑道,“行了,既然说下来了,我就赶紧去收拾。”
江春材说着就要往外走。
江池宴也不跟他客气,只摆摆手,算是道别了。
江逸把江春材送到门口,想了想,说道:“大伯,不然您带人去看看河岸边的土还能掘开不?你看今年这天气,想必是个冷冬,让村里人都盘个炕做个炉子比较好,我让小川他们去帮忙。”
“这敢情好!可是,小川几个能有空?我看你家也要忙上天了!”江春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江逸笑笑,诚恳道:“再忙也要紧着这件事,平常我家有什么事不是大伙帮的忙?我只担心一个,河床要是冻了土坯可就打不成了,到时候就算有工夫也是白搭。”
江春材摆摆手,“这不算啥,多花点力气罢了。咱们庄家人别的没有,就剩这把子力气了,要是再藏着掖着不肯使出来,活该喝西北风去!”
江逸笑笑,心里并不太赞成江春材的话。胶泥要冻了还真能凭着人力掘?还不得累死!
很快,江春材就用行动证明给了江逸看。
他回去就跟大伙说了,江逸想教大家盘土炕,谁家要是愿意就自己去打坯。
说起来村里人早就眼馋江春材家的土炕了,还有在江逸家做活的妇人们,回去之后把针线坊的热炕夸得都要上天了,不少人想学着做一个,却都没好意思找江逸提。
当然,也有人自己琢磨着弄,最后不是干烧柴不暖和,就是冒出烟来能把人呛死,竟是没有一个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