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一声有力的琴音,下落的攻击似乎打在了别处,湿润的泥土溅起四散的土花。
魈杵着和璞鸢直起身,抬头望着逐渐消失的半透明闭合木门,傩面遮住他的脸无法看清是何种表情。
当木门完全消失后,细密的雨滴陡然砸下,在墨绿色的面具上汇成一缕水痕汩汩往下流,就像是狰狞恐惧的鬼面正在流泪。
阴沉的天空压得极低,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及,可乌黑的云只能带给人一种厚重的压迫,不似晴空那样令人向往和愉悦。
魈的心情就像这片天,压得他快无法呼吸。
他不经猜想,或许帝君也是被这种无名的力量带离,并未真正逝去。又或者方才所见的那种怪异的“妖邪”便是谋害帝君的真正凶手。
傩面具未被取下,握住和璞鸢的手指缓缓用力攥紧枪杆,用力到指尖泛白,骨节明显。
数千年如一日的战斗赋予他的不只是满溢的业障,还有对妖邪的了解与本能般的追寻技巧。
即使是这种凭空消失也无所谓,只要她在世间显露出一星半点的踪迹,他便可以立刻赶到。
下次,绝不会被她这么简单的逃过去了。
——
与两位协助者不同,源生仿佛处在另一个片场,四号碎片回收的那一半似乎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空间,单独把她的意识困在其中,播放电影似的放起连贯的画面并配有声音。
而她的身体落在某个寺院内,居住于此的信徒试探后,发现她就像个痴傻儿只有生存的本能,对外界的反应甚少,便立刻变得非常热情。
“要带她去面见教主吗?”有人问。
另一个更加沉稳的声音回答,“先观望几天吧,教主大人……最近说过不要去打扰他。”
随后,她的身躯就被年龄相近的女人带去寺院附近最远的一处屋子内安置。
这些是已经沉浸在记忆的洪流中的源生无法得知的。
即使只是一半的记忆也有千年之久,足够困她许多时间。源生看着这些或喜或悲的故事,只觉如果自己还能做出表情,那一定是没有表情,因为她完全无法感受到哪怕一点点的情绪翻涌,根本没办法和画面中的自己共鸣。
她想,我可能还缺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