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张碧琳与一个高壮的穿着深蓝色制服的酒店保安打扮的年轻男人,一上一下以别扭的姿势叠在了楼梯口,显然是在陡峭的楼梯上滑了脚,双双滚下来的,所幸两人都还活着,只是垫在下头的保安似乎因为脑袋磕到了铁栏杆的关系,已经晕了过去。
“张小姐,你怎么样了?”
青年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同样摔得不清的张碧琳。
“……我的肚子……”
张碧琳捂住微微凸起的小腹,发出细弱而痛苦的□□,一丝血线从她左膝内侧滑落,浸透了她肉色的薄丝袜,即使在救生梯昏暗的光照中,也显得特别触目惊心。
“这样不行,得立刻把你送去医院!”
对一个孕妇来说,再没有比这从两腿间流下的血更加可怕的了。阮暮灯心中着急,半蹲下身,就想将人背到背上。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都听到了,楼道里传来了一声如同婴儿哭泣似的,尖而高亢的“咿呀”声。
阮暮灯和张碧琳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全身僵住,目光朝着声音的来源,一点一点移了过去。
只见一个血淋淋的头颅,像一只用旧了的脏篮球,从高出两人所在位置半层的楼梯口滚了出来,沾满红黑血渍的脸,赫然是个五六岁小男孩的模样,一双大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如同两盏幽幽鬼火,小嘴张开,从里面又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刺耳的——“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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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铜钱已经丢尽,但追在两人身后的“东西”,却根本无法摆脱。
阮暮灯自问能力当真十分有限,没法带着一个正在出血的孕妇一边跑楼梯一边应付身后的玩意儿,只能退而求其次,同张碧琳一起推开二十六层的防火门,躲进了楼中。
二十六层也不是客房部,而是几个多功能会议室,此时当然无人使用也无人看管,连电源总闸都关了,到处黑灯瞎火的,唯一的照明便是阮暮灯从保安腰侧摸来的一把手电筒。
不过摸黑行动对阮暮灯这种已经把“慧眼”练到精纯的人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而且在对付“那玩意”上,依靠慧眼辨识阴阳,远比靠着肉眼要靠谱许多。
“张小姐,你躲在这里,千万别动,也不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