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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是枫楉登基的第八年,他十四岁。
听说符姑娘病重。
枫楉知道皇婶婶对皇叔的重要性,于是将宫里所有的御医都遣去了摄政王府,但她还是如同这一年春日里凋零的杏花一般,日渐枯萎。
枫楉找到枫离,“皇叔,不如我们在各地张贴皇榜,看看民间有没有什么——”
“不必了。”枫离嗓子涩哑,说,“不必了……”
枫楉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听见皇叔几近于无的声音:“时间到了,我终究,留不住她。”
他看向皇叔,却见一贯高冷疏淡的青年脸上是无以言喻的心伤,又好似夹杂着两分自嘲和不甘。
不到半个月,符姑娘病逝了。
或许这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姑娘一生都无法明白,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多爱她。
符姑娘病逝后,枫楉就感觉得到,皇叔在逐渐向他放权。
意识到这一点后,枫楉的第一感觉是慌乱。
他登基八年,皇叔一直是一个很好的长者,也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每次朝会,只要看到皇叔站在下面,他便会觉得心安。
他想,皇叔是要扔下他了吗?
枫楉跑去质问他,枫离只是淡淡道,“你已经不是六岁的小孩子了。”
皇叔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没有任何值得他在意的模样。
枫楉十六岁时,枫离为他定下了皇后人选,第二年他便大婚了。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也就此退出了朝堂。
不久后,摄政王病逝。
只有枫楉知道,皇叔不是病逝。
他是服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