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怔住,紧接着就是不敢相信地摇头,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都知道,长姐最想得到的应该就是阿娘的爱,可阿娘恰恰是伤长姐最深的人。”
“甚至,在发觉长姐对你日益冷淡时,你都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不是吗?”
“不得不说,姐姐实在天真,我们都活在这个混浊的世界,她又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和她一样清白?这才是造成她最终结局的最大因由。”
“这么多年来,父亲,前任国师,还有这么多叔伯,他们眼中只有利益,从来不知道姐姐究竟想要什么,她在追求什么,甚至阿娘你,是你的一次一次忽略,一次一次的不理解,一次一次的理直气壮,最后才把姐姐推得越来越远。”
符嫣然淡笑,“阿娘,我们都是害死长姐的凶手,谁又比谁干净呢?”
崔氏一瞬间失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倒回去。
下人端着药碗进来,“二姑娘,药来了!”
符嫣然抬了抬手,面无表情用帕子按了按自己的眼角,平淡地吩咐:“把药喂阿娘喝下吧。阿娘需要休息,我就不在这里继续打扰了。”
说完,符嫣然看向崔氏,“阿娘,女儿明日再来看你。”
“女儿毕竟已经嫁入了苏家,这还是阿娘特意请姐姐出马牵线的婚事呢,女儿怎么也得做好苏家少夫人,您说对吗?”
崔氏死死盯着符嫣然,大口地喘着气。
符嫣然好像没有发觉似的,福了福身,转身走了出去。
崔氏眼睛划落泪水。
对。是她。是她这个做娘亲的,从来没有给过她的卿儿半分支持。
她不是不知道符子栖游离朝堂之外,非必要最好不要沾染朝廷权力,更不要和高官权贵有往来,可她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没关系,卿儿是国师,只是一点小事,没关系的……
为了小女儿,她甚至没有犹豫多久就还是要去找了她。
是她错了。
……
几年后,崔氏去世了。
自从符子栖死了,崔氏就一直缠绵病榻,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见自己的丈夫,也不见符嫣然。
崔氏大多时间都是不清醒的,病着都时候嘴里就一直念叨着卿儿、卿儿,稍微清醒些了,就让人扶她站在窗前,有时候会指着外面问下人,“你看,那是我卿儿。”
下人们都说崔氏悲痛过度,已经疯了。
崔氏在死前也没有见符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