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缜后来就再也不回家了。
就连生意失败走投无路,也谨记刚开公司时父母电话里那句冷冰冰的“你爸妈一辈子没攒多少,你要是做不好,可千万不要回来坑我们的养老钱”,没去打扰他们。
他还有个姐姐。
不过如今唯一的联系,就只有通过她给家里点钱,全当回报养大之恩。姐姐比他大得多,话说从来不到一块去,他除了打钱也不理她。
裴缜并不觉得,失去了家庭的温暖,有多么伤心多么难过。
可能是年龄大了,其实挺麻木的。
但似乎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无意识地想要从别的地方寻找。寻找他在“家”的港湾找不到的认同、支持、信任,以及“无条件的爱”。
当然也清楚,想要被某个不曾血脉相连的人全心全意爱着,这件事概率有多低。
何况当年最意气风发、年轻有钱又帅气的时候都没能找到。
谁知拖到时至今日,能不经意间跟某人相遇,在一起,亲吻、疼爱,最后如此亲密、水乳交融。
调香是个严肃的过程,从预处理到混合,再到后续的醇化、冷冻、过滤、正色、检验、灌装,每一步都不可以“随意为之”,都需要经过严格的设计。
在韩复的怀抱中,裴缜有种被世界上最好的调香师温柔对待的错觉。
想起朱粟那天比赛时说的藏红花——说它从生来世上到最后被韩复做成了香水,算是不枉此生。
是啊,是不枉此生了。
一辈子能有一天这么幸福、充实,就没有枉费他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