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姜卿言没有反应过来的抬眸。
许久之后的沉默。
吴奎仁又问道:“半个月前,你跟我一同离开永安城时,你说等你办完了心中的事情,便跟着我找个山头,过逍遥乐活的日子,你如今还作数吗?”
姜卿言彼时主动提起这句话,是用一种很淡的口吻,说了一桩看似不需要允诺的遐想,她只是不想让逃亡变得压力很大,故而随便的扯了一句话。
当时的吴奎仁也没有很当真。
但是此刻的他,甚是认真,眸光坚定的看向姜卿言,不允许面前的女人再做任何的躲避,姜卿言抬起迷茫的眸光看向吴奎仁,面色略微的紧绷,有些道不出话。
最终,她仰着脸,忽而笑了。
“为何不做数呢?”
姜卿言轻描淡写的道。
那北魏皇宫,她回不去了,永安城里的人都知晓她死了。
莫不是要回去将那些人都吓着。
而且无论这永夜城里的事办的怎么样,谢珩有没有跟来,都不会有人改变往日做下的决定,她是要离开的,要去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从前的女君,今日的皇后,都站在太耀眼的位置了。
她只想做个平凡的女人。
姜卿言看向吴奎仁,甚至带出了一种祈求,眸子里写满了那种哀伤,但是凄迷里有增生了一种温柔的光,“我想离开这里,再也不想和从前的事情,染上半分关系!”
吴奎仁垂眸,迎上姜卿言羸弱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会带你离开。”
“往后——”
“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姜卿言点了点头。
夜里,姜卿言初次踏出房门。
她兀自步向徐遥礼的厢房,想着同徐遥礼告个别,她再一次的决定离开,既然是不想沾染上从前的人和事,那么徐遥礼自然也是不会带上的。
徐遥礼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印象里淡却的父亲的容颜,在徐遥礼的眸子和脸庞上愈加的明显。
姜卿言很难不勾起往日的事情。
推门而入。
姜卿言看着徐遥礼虚弱的躺在床上,她面色安静的步入,想着道一些平常的话语,此时却看着徐遥礼忽而直其身体,“阿姐……你怎么来了?”
“你坐着吧!”
“我就是想来和你叙叙话。”
姜卿言正准备坐在桌旁,眸子看向床边,徐遥礼那双清纯无辜的眸子向自己展开欢喜和紧张。
此时耳畔是他有些为难的话语。
“阿姐……你先在这里坐着歇息会儿!我去给皇上送些药。”
姜卿言看着徐遥礼缓缓直起身体,他的唇色近乎干涸的发白,眸光也缓缓的耷拉下来,她上前接过徐遥礼已经捧在手中的木盘。
“你且先歇息!我去吧。”
姜卿言关切至极的道。
徐遥礼忍不住的在她身旁轻咳了两声,余光探过来,还带着许多的为难,“怎么好劳烦阿姐?阿姐的身子也没有好利索啊!”
姜卿言看向他,微微一笑,“这有什么的?”
徐遥礼弓着腰身,眸光一直担心的看向姜卿言,此时已经步至门外的女人忽而转过脸庞,那清丽淡雅的脸庞,在微风摇曳里简直是让人沉醉。
她温婉一笑,平平静静的简直是从画里走出一般。
姜卿言还冲着他看,唇角绽开,眉眼弯弯,“你且去歇息吧!这药我去帮你送……等下就回来看你。”
“嗯。”
徐遥礼看着姜卿言的身影渐渐行远,他弓着的腰身忽而直起来,眸子里藏着阴毒愈加的明显,“阿姐……你别怪我!我只是想要你别再糊涂了。”
昔日的孽债,就此了结吧!
徐遥礼的眸子写满复杂,他生怕姜卿言受伤,可是又害怕姜卿言执迷不悟。
“你将衣裳脱下来……我帮你将箭给拔了!”
谢珩看着面前苍白了脸色的萧鹤堂,满脸的担心,方才萧鹤堂察觉到院子里有一穿着夜行衣的人行踪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