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姜卿言过门的翌日,在新人奉茶的黄昏,那城墙之上的泰安钟连撞了九下,举国上下在永安城里即时驻足,一同跪在了地上,朝着魏王宫的方向哀伤了许久。
那日先皇驾崩,握着太后的手,不断的叙说情长,没有交代国事,可是姜盈袖偏偏冷着一张脸,没有落下一滴泪,只是淡淡的勾着冷笑,“陛下,您该歇息了!”
姜盈袖伸手摸着先皇的眼睫,等着对方咽气。
国中举丧那日,满朝文武皆是穿戴缟素,而姜盈袖披着一身华服,红妆浓抹的出现在祭坛礼上,扶着先帝的棺椁……那张脸庞依旧是冷冰冰的。
众人以为她是想将最美好的样子留给先帝。
可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哭啼,她面色沉静的于堂中宣读了先帝的遗诏,同时携子步入身后的金銮殿,安静得让所有人咋舌。
白芷与姜卿言跪在堂中时,也是一同跟着惊诧,有些觉得太后无情。
自那日国丧之后,永安城里有不少的流言,说是太后毒死了先皇,毕竟那么寡冷的女人在先皇的丧礼上没有落泪,甚至表现的太过于沉静。
只是没有人知晓……
姜盈袖是有哭了的。
那日晚间,姜卿言被唤至寿喜宫许久,见姜卿言回来后,白芷看着一脸黯然失色的姜卿言,担心的问:“是发生了什么?”
“姑母——”
“她哭了。”
一生冷硬的姜盈袖,独自坐在殿中,哀伤的不得了,一颗颗眼泪汹涌的夺出,她终是释怀了这一生的恨意。
只是她道的是:“他太狠了……就连让我恨他的机会,都剥夺了!”
白芷知晓许是太后懊悔,这半生的恨,给了一个那么爱她的男人。
倘若他们没有这般……
兴许两人的最后都能平静的面对,先皇也不会那么快的离世。
白芷看着眼前的谢珩,心里暗自感慨,倘若谢珩将他的温柔像他父亲那般,用在他的妻子身上该有多好,这男人不比他的父亲,后宫里养了太多的女人。
先皇那般的魏国男儿,许是千百年都难再觅出一人。
他生前知晓自己命不久矣,将朝中之事都料理的清净,遗诏点名让姜盈袖坐守金銮殿,扶植太子可以独当一面。
而且朝中的臣子们虽有怨言,也在最初的那一年帮扶姜盈袖,直到姜盈袖将她铁腕的一面展现出来,让举国上下都为她甘愿臣服。
“陛下,这是您要的红豆粥!”
白芷将碗盏置于桌上,看着谢珩手指温柔细心的将谢东穿戴整齐,并抱着熟睡的谢东卧于床榻,轻轻的将被子掖紧谢东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