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二人才出生的儿子立为了太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不在乎什么喜爱不喜爱,人在自己身旁便好,哪怕是恨自己的也好。
后来明瑶渐渐接受了他,更是对着他多了几分笑容。
谁知,一切都是假的......
徐贵妃面若死灰,她未曾想过当年之事,陛下竟怀疑在了她的头上。
“不、陛下,妾敢对天发誓,绝对不是妾......”徐贵妃面色苍白的哀求,却见皇帝没有半分留情,反身往挂屏之上取下宝剑,便要上前斩杀徐贵妃。
一旁的秦王见父皇要斩杀母妃,身为人子,如何能见得母亲当面受辱,他拦在帝王身前,便要以身替母亲挡剑。
“母妃十几年操持宫务战战兢兢未曾有半点过错,如今您因为莫须有的猜测便要如此,母妃何其无辜!您要是有什么火便也该朝着儿臣来......”
萧渊气急反笑,拿着脚去踹开秦王,“真是放肆!你以为你是谁?高高在上的皇子?与朕而言你不过是个牲畜,一个牲畜也来朝着你的君主放肆!”
萧氏皇子,皆是体表修长,风流俊朗之辈,这皇帝长子秦王自然也不例外。
秦王身姿宽阔,美姿仪,一身绛紫亲王袍穿出几分庄重华贵之感,他身为人子,面对已经癫狂的陛下,没有半点后退。
他苦笑一声,从小到大受到这等欺辱早已习惯,仍将徐贵妃护在身后:“父皇息怒。”
徐贵妃目眦欲裂,她哀嚎道:“陛下便是将我与儿子赐死,我也绝无半句怨言......”
旁人冒着风险上前劝阻,说起如今仍不见清醒的太子。
萧渊却早已不想管这个儿子,他半点不觉哀痛,只冷笑:“好一个太子,朕立他为太子,他不思进取便罢,竟背地里往禁庭里插手了如此多的人!如今又为了一个女子与皇父兵戎相见,叫这个畜生死了干净,朕还要废了他......”
萧渊浑浑噩噩走了两步,忘了面前二人,只命人找来诏书,颤抖着手欲要写上废太子的诏书,手指却抖如糠筛,半点使不上力。
他直觉一夕之间老了许多,力不从心起来。
皇太子竟为了一个女人竟起了谋反的心,竟要弑父。
活该他痛失所爱!
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能飞了去......
大太监见皇帝青白面容,血红双眸,便知这病情更严重了,连忙差几个小太监上前扶住皇帝,压着皇帝颤抖的手臂。
“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将金丸拿来给陛下服下!”
萧渊这是老毛病,一脾气发作起来便头痛欲裂便要杀人见血,只得靠着丹药按压体内翻涌的血气。
只是前些年如何也没这般严重。
这日竟然恐怖如斯。
徐贵妃等人如今也没叫皇帝废太子的想法,毕竟太子远在宫外,能不能废还是一回事。她们却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帝王发起疯来,先倒霉的是谁这还用说么。
皆是一群鬼哭狼嚎叫唤:“快!快扶着陛下服药。”
...
日光高照,云蒸霞蔚,整片苍穹都格外明丽。
昏厥数日的太子蓦地从噩梦中惊醒。
大梦初醒,只觉恍若隔世。
太子睁开眼,避开一群围过来的太医,眼前许久才得清明。
他沙哑着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百里延以为他是忧心皇宫内的事,连忙上前凑近他耳边。
“殿下安心,军事已传回邺城,只是宫里传来消息,陛下犯了旧疾,先前还叫嚷着要废了殿下,幸亏大监拦了下来。如今我们该如何行事还望殿下吩咐。”
任何一件事摆上台面都是能叫整个大魏颤抖几分的消息,偏偏太子面上未曾有一丝转变,他只定定看着床幔,那还是新婚时未曾撤下的石榴红床幔。
萧寰闭上眼,示意他不想听百里延的废话,他幽深的眸光弥漫着一股灰败,如今朝着守候在床边的暗卫。
暗卫怔了片刻连忙上前道:“末将当日派人搜查,禁中派去之人皆已死于刀下,被火烧了的那几具尸体也都是男子的。想必娘娘是逃过了......”
太子撑着床畔直起身子,身躯几乎疼的蜷缩起来,可他却被这疼反复折磨的眯着眼笑起。
“她倒是有些聪明,必是躲起来了。”
而后太子又一连低咳,含糊地:“她在哪儿?”
众人只觉得一头雾水,方才不是您说她躲起来了么?又来问我们??
“快去四处搜搜,她秉性顽劣,说不准人就躲哪儿,故意吓唬我的......”
几位被搁置在一旁的太医皆是讷讷不敢答话,眼中透着几分恐惧。
只觉得这太子恐怕是有些疯了......
太子倒还挺清醒地一连吩咐众人:“去随国公府,不、带着所有卫率去封城,将她熟识的人家挨家挨户的搜,一家都不能放过,找到她不要耽搁,立刻将她带来......”
太子说完这一长串,眸子眨了眨,又无力地重新阖上了。
床榻边跪着的一圈侍从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太医院医正皆是以膝着地,上前探他鼻息。
见还有气,皆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