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挥手示意那两个成员离开后,食指抵住嘴唇,示意身边的bourbon不要出声。直到椅子上的人满脸恍惚地抬起头,他的双眼空洞,面露无尽茫然。
“你是谁?”他问。
“杉村…杉村悠斗…”
很难受,胸腔和腹部都有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但这是他的工作,他必须要拿到那份卧底名单。
“你不是他。”他冷冷地否定,又重复问。“你是谁?”
“……”这次没有给出答案。
“比我迷失得快。”他轻不可闻地道,杉村悠斗是不可能听得见的。
接着,他从杉村悠斗的档案下抽出了专为这次洗脑准备的档案,“你是黑谷雄已,男,27岁…”完美的一生,有理有据、有迹可循,打娘胎里起就为成为一个组织成员做准备了——他的归宿也只能是这样。
这就是黑谷雄已完美的一生。
“你是谁?”
“黑谷雄已。”对方的眼底已经渐渐泛起光亮,脸上是令bourbon也会感到诧异的无比坚定。
“现在,把那份卧底名单交出来吧。”良夜微笑道。“一切都是为了组织,黑谷君。”
“卧底名单…是u盘,”黑谷雄已说。“在我现住所卧室左数第三幅画框后…”
“现住所的地址是…”
被折腾了好一番的黑谷雄已被暂时安排在二号基地观察,以防后患,良夜给maraschino批了张单子,让他向实验室申请炸弹项圈先给黑谷用上,这件事自然避开了那两瓶whiskey。
“等bourbon和scotch整理完出来告诉他们,u盘就你们去取吧,直接交给gin,别耍小手段。”良夜叮嘱道。“我离开一下。”
洗手间。
熟悉的干呕。
他往脸上拍了好一会儿冷水,控制在不会令人发觉憔悴的微妙界限间。
不是很想看镜子,怕忍不住给自己一拳。
慢慢就会适应的。
良夜大约有那种感觉,他本不该是心慈手软之辈,他明明从最开始就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冷漠无情,他剥夺别人生命的本事甚至胜过吃饭喝水。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冷水泡得泛白、微皱的指腹,正在无法自抑地颤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变成哪样?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艰难地挺直脊背。他需要背负的重量再度有所增加,一个人的灵魂是否死去,是不为肉.体所决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