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白的八年实在太久。
姜予没有办法仅在短时间内便掀开全部的秘密。
他翻到了粉丝上传的直播视频,是在联赛第一轮淘汰赛开始前和裴枭白的两人直播。
姜予能看到视频中裴枭白字正腔圆地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而不是顺着吃瓜网友们的话问他喜欢什么样的oga。
裴枭白会在他的身旁,无惧他人所想,淡声坚定道:“不喜欢oga”,也会在听到他胡诌的择偶条件时皱眉露出一副或气愤或犹豫的思索之态,暗中撑着下颌唉声叹气。
“嗤——”
姜予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音调带着哭腔,“……笨蛋,心眼真多。”
裴枭白会在他直播时不经意地晃晃悠悠从背后走过,然而他便会在满屏观众们的要求下将裴枭白拉至身边坐下。
裴枭白喂他的甜橙剥了皮,草莓屁。股拔了叶子,视线也总是晃着晃着凝在他的身上,偶尔会挑着眼尾露出一个极薄极浅的笑,亲昵地替他压下翘起来的卷毛发梢。
姜予在这个瞬间想起了冰原的夜景。
厚切的冰层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常年坚实的冻土层长不出任何植物,唯有天上月,空中星在沉沉雾雾的墨黑色夜空中指引着归途的方向。
万籁俱静,偶尔会传来冰原特有凶兽的嘶吼和风唳,姜予在外骨骼机甲严密的包裹中仰头,如归故乡,如置暖怀。
就像不言不语,寂静无声中,裴枭白在爱他。
姜予只觉得耳骨旁突然传来了一声“咔——”的细微碎裂声,犹如置身于狂风暴雨席卷之中,呼吸也被像被半截掐断了一般,骤然断裂。
一点一点的,炽热的暖流温度极速攀升,在躯体中缓缓流淌。
没有撕裂一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