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对方会一如往常一样帮他关灯关门然后离开,姜予模模糊糊地侧脸对裴枭白说了一声“晚安。”

可出乎意料的,裴枭白并没有走。

许久,觉得白炽灯太过刺眼的姜予眯着眼,裴枭白半蹲了下来,低声在他的耳边说“……客卧睡不了了。”

对方刚才整理客卧床榻时不小心打翻了放在床头的水杯,褥垫全湿透了,潮乎乎的暂时干不了,也没有能换洗的床垫被套。

沉默了一会儿,裴枭白又包含暗示意味地哑声私语:“书房的床套早上洗了,现在还没干。沙发太小了,我的腿伸不开。”

姜予骤然清醒了许多,手一撑,坐了起来。

什么意思?

怎么这么巧?

而且,沙发小?他们之前在酒店时候裴枭白不就是睡的沙发吗?那时候也没没见裴枭白嫌沙发小啊?

他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含着鼻音嗡声道:“你可以睡地板。”

凑合凑合一晚上,明天床垫被褥就会干了,姜予话语间的意思显而易见。

裴枭白半侧张埋在阴影中的脸瞬间暗了下去,半晌,又深深吸了口气,眉目拧着抬起了自己“受伤”的手背。

“……疼。”他长睫垂着,掩住双眸情绪,短促地喊痛。

睡地板到底和手背受伤有什么关系啊?手背受伤就不能睡地板了?

怎么也搞不清这其中的逻辑,又被翻腾的睡意折磨的不上不下,姜予半阖着眼,身子晃了晃,栽回了床上。

身子挪啊挪,让出了大床空的半边,姜予闷声含糊着:“就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