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白大概是探了探汤药的量,稍一思索,侧身回头望他,淡淡问道:“是三顿的量?”

一碗晚上现喝。

剩下的存在真空罐中,明早和中午饭后加热后饮用。

姜予下意识地轻声“嗯”了一句。

裴枭白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厚厚的隔热手套竖在前胸,他认真地凝视了一会儿陶土砂锅,抿唇露出了一丝凝重,就像是在研究一本极为复杂的剧本,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将滤网固定在砂锅口,他捧着陶土砂锅,缓慢地将汤药倒入瓷碗中,裴枭白的双手很稳,瓷碗不多不少八分满。

同样方法装满了真空罐,瓷碗里的汤药也由滚烫降到了适口的温度。

姜予一直站在裴枭白的身后,双手交叉在前胸,探头张望。

他觉得裴枭白这幅仿佛在对待工作的严肃模样有些好笑,微歪着头,两颊圆圆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猝不及防。

捧起瓷碗,薄唇紧抿的裴枭白忽地回了头。

四目相对。

笑意还未来得及撤下,姜予瞬间转过身,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厨房。

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情。

熬煮的汤药没有糊已经用光了幸运的次数,可不幸的事情还在后面等待着他。

他该怎么和裴枭白解释这件事情?

姜予坐在沙发上,不自然地捏住睡衣的衣领后又松开,几次过后,顶着站立的裴枭白俯视的灼热视线,他将摆在面前的汤药一饮而尽。

已经喝了很多次汤药的姜予已经习惯了口中的微酸苦涩味道,他捻去唇边挂着的残留药液,下垂的眼皮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