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一路走到牢狱外，抬头看见了一览无余的天，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才缓过劲。

萧昀伸手，轻缓的用指腹拭去了她眼角的泪花，“是不是不该让你来的。”

沈漫笑着摇摇头，“不，看着他这样的人有此下场，我心中是很爽快的。”

萧昀扬起手指伸到他眼前，他指尖还带着未散去的她的泪花，“那哭什么？”

沈漫耸耸肩，不在意的笑笑，“毕竟也是我爹，再不好也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沈漫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原沈小姐的缘故，所以在看到沈裕哭的那么凄惨的时候，沈漫心底是有一点点触动的。

眼泪也跟着不受控制的掉出来。

“不过也是他自作自受，按照他当年状元的身份，若是踏踏实实做事，如今的地位也不会差，只可惜……”沈漫可惜的叹了口气，“被金钱权利迷惑了本心。”

萧昀忽然低低笑了声，沈漫疑惑的看看他，“笑什么？”

“我总觉得，这不像一个女儿对父亲的评价，像陌生人，像是……对史书上某个逝去已久的人的评价。”

萧昀想了半天，认真的回她。

沈漫心里“咯噔”一声，笑容僵硬了片刻，按照原本的事实来算，沈裕与她而言，就是史书上的人，和她隔了千年的时光。

沈漫怔愣着，目光转到了萧昀的脸上。

他看着她挑眉笑，阳光明亮的洒在他的眼睛里，漆黑的眸子如星般耀眼。

不仅沈裕，萧昀也是一样，沈漫心里有一瞬间的慌张。

不知道是因为她怕萧昀猜到了什么，还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和她隔了整整两千年，冰冷的，无法跨越的时光。

这种感觉突如其来让沈漫慌乱极了，有一瞬间的喘不上气。

萧昀看着她脸色越发苍白，立马收了笑容，担忧的抓了她的袖子，急忙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他又去摸摸沈漫的手，也是冰凉，他担忧的喊了一声，“沈漫？”

沈漫眨了眨眼，吐出口浊气，反应过来，暖洋洋的阳光散在脸上，她的手逐渐回暖。

沈漫朝他笑笑，“我没事，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件事。”

沈漫抽回手，不着痕迹别开话题，转身往前走，缩在袖子里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摩挲着指尖。

萧昀手下一空，心中一阵失落，他看了一眼空掉的掌心，无奈一笑，跟上沈漫的步伐，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