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事不提就是个好的征兆,顾娆很明智地保持沉默不往枪口撞, 说不准能翻篇了,结果说着说着话题又绕了回来。
顾娆没搭腔。
虽然她素日里不太服从管束, 不过她对自己母亲的脾性门清, 她母亲瞧着温婉和气, 最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 逆着来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她再多说一句, 就没打商量的余地了, 所有的想法估计会被原样毙了。她母亲已经格外委婉了,至少没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词。
所以她还不如什么都别说。
约莫是她表现得太过安静, 程曼青的口吻也一再放软, “你也别嫌妈把话说得难听,我也是在关心你。”
“关心?”听到那句关心, 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娆轻嗤,几乎没经过任何思考,疑问脱口而出,“您难道真的是因为关心我吗?不是因为我的举动会让顾家或者您, 没脸面?”
程曼青的眸色淡了下来,“娆娆,你怎么能这么想?”
“极限攀岩和拍戏哪个更危险?”顾娆低垂着眼,轻声道,“我真的容易出事的时候,也没见到您怒不可遏。”
她在前些年抑郁障碍严重,一度运动性激越,喜欢在死亡极限运动里找刺激,垂直攀岩、山地赛车、低空跳伞、潜水几乎玩了个遍,肾上腺激增似乎能遏制胡思乱想。
那时候,她母亲也不过叮嘱了一两句,完全没放在心上。
“您要是真关心,怎么不干脆把我留在身边呢?”顾娆冷冷清清地开口,“还是因为,您觉得什么都没有‘不合心意’四个字更让您触动?”
“这是你说话该有的态度吗?你这几年,越发连规矩都没有了。”程曼青微微蹙眉,视线被她激得冷淡下来,“如果你是在怪妈妈没有陪伴你……”
“没有。”顾娆果断地截断了她的话,嗓音清晰又冷淡,“这些我前两年就不在乎了,我现在就想问问您,当初为什么把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