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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颤抖的幅度逐渐蔓延到手臂、肩膀,直至整个身体,他根本遏止不住战栗。

“我来吧。”萧始声轻如叹,怕惊吓他,也怕惊扰长眠的英灵。

“我……”江倦艰涩地开口,“箱子,我没有上锁。我想……如果我没护住他,真的让他被别人抢走了,至少希望那些人不要□□,不要伤害他……”

他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萧始垂首,下颌抵着他的额头,不住吞咽着溢到喉间的咸涩。

“都过去了,倦,让它过去吧。”

“不,没过去!怎么可能过去!怎么可能……”江倦哽咽着反驳。

他余下的话掩在了啜泣里。

即使情绪经历这样的大悲,他都不曾放肆地哭出声,不断自我折磨,用愧疚与悔恨把自己一刀刀凌迟。

萧始突然间明白了他的那份隐忍,恍然想起在江母过世时,一身正装的江住曾站在墓碑前,撑伞挡住了江倦头顶的三尺阴雨。

做兄长的淋在雨里,任由雨水从额头滑落,蜿蜒至眼角,又贴着脸颊,顺着下颌和颈部曲线流入了领口。

彼时,江住说:“倦啊,人是有灵的,即便□□死亡,灵魂依旧会在世间游荡,只要执念尚存,灵就不死不灭。别人我不敢说,但你一定是我这辈子最舍不得放不下的执著,要是哥先你一步走了,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看你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到你雪鬓霜鬟,白发朱颜,什么时候接到你,什么时候一起投胎,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

或许当时的江住只是借此安慰弟弟,从没想过他会一语成谶。但这话却深埋在江倦心底,从江住死后,无论人前人后,他都不会显出自己的脆弱,这样的人生得有多累……